第19章 万物的尺度



艾米奶奶把篮子拎了过去,没同那些异教徒交涉,逮住洛梅阿,交代了几句,面包就到了洛梅阿的手里。

她扬起脸,那双娇艳的眸子移了位置,几个异教徒彼此面面相觑,主祭之女在看一个真教徒。她们心照不宣地默念祈祷的经文。

晨伊打了个手势。

洛梅阿犹豫下,还是点了点头。

偏转过头,她转下念珠,又念上了《和平讲义》,解释经句。

“我们继续说吧,”洛梅阿自然是位坚定不移的虔诚信徒,“吾王之王,祂是天国的继任者,曾对祂的天使传过旨意,让天使将祂的旨意带到地上......凡不遵奉祂的旨意之人,都可以说是愚钝者,因有通向信仰的大道在面前,然而那些愚钝的人视而不见.......”

异教妇女们听着洛梅阿解释经文,等候着面包出炉,不时合上双手祷告,跟着洛梅阿一起,低声去诵念那些常听到的经文。

在面包房不停歇的火焰下,上午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晨伊跟其他小伙们,将一盘一盘的面包出炉,放到面包房的地上。

那些妇女们凑了过去,一盘一盘地分走了那些面包。

待人们将烤炉房的面包全部分完,纷纷互相告别,烤面包的小伙们留下一个看住烤炉的火,下午还要烤,暂时不能熄。烤炉不是很禁用,要是坏了,需要维修好几天。

晨伊只是上午那班,可依旧等到几乎所有人都离开。

那些听她讲经的异教徒也走了。

正是正午,太阳染上瘟疫似的秋瑟,阳光不毒,萧瑟的风下,神圣庄重的钟声一下接一下地响彻小镇的上空,教堂残钟不会敲在午时,是讲经院的大钟,响在午祷前。

洛梅阿倚靠在温热的烤炉墙上,看着讲经院远远突出的塔顶,目不斜视。

晨伊拍了拍手,她悠悠转过脑袋。

“先生...你那手势...其实我没看懂?”

晨伊吓了吓,又听她问道:“那手势是什么意思?”

“让你等我一下。”晨伊哭笑不得。

“那我误打误撞了。”洛梅阿羞涩一笑。

你等这么久就是为了问这个?晨伊想想,还是不说这煞风景的话为好。

“走吧。”良久,晨伊道。

洛梅阿应了声,她跟在他身边,两人间隔了一米多。

按前世的经验,这会应该聊些共同话题才对。

即使对彼此有所好感,倘若总是面面相觑,也会骤然冷淡。

聊些什么呢?

没几秒,晨伊便发觉两人一直是书摊前的交集,从未多说过几句话。

心中踌躇,晨伊焦急不已,几次欲言又止。

身后响着稍稍急躁的颂珠转动声。

可不曾想,洛梅阿先开口道:“先生...你让我等你,应该有什么话才对。”

“啊、额...”她的话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更像是逼宫了,晨伊只好随意道:“洛梅阿,像你这样的姑娘应该有姓。”

“有的,我的姓是罕希...是我奶奶的姓,我是她养孙女。”洛梅阿小声道:“我的姓名的意思是,追随信仰。每个人姓名都有含义,你呢?先生。”

指间的颂珠声缓了下来,慢慢受她拨动。

“......我没有姓氏。”尴尬地沉默了下,晨伊只好道。

大多数平民都没有姓氏,除非祖上阔过,曾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宗族,或者自取一个,

只是不免遭下里巴人笑话。

事实上,有些贵族也没有姓氏,比如阿泰男爵,当别的贵族称呼他时,往往会用“复活镇的阿泰”,把镇名当作姓氏。

洛梅阿意识到说错话,歉意道:“我说错话了...因为你的名字不像是克希语或者亚温语,所以...”

“没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可能父母随便取的,”晨伊玩笑道,“跟从信仰者?是跟从你们的神吗?”

“不仅仅是我们的神,也是你们的神,先生。”洛梅阿纠正道,“诸神远行之后,便唯有吾王之王一位了,祂是所有的神”

不觉间找到话题,晨伊想谈下去,道:“其实...巨王教是怎么看真教呢?...我其实没怎么读过经。”

洛梅阿来了兴趣,道:“怎么说...在我们眼里,真教徒都是盲从的、我奶奶说,教里有个专门的称呼,叫愚钝者。是因为真教徒反应太慢了、冥顽不灵,或者是被别有用心者蛊惑了,忘了诸神已然远行,世间只剩吾王之王,没有及早醒悟、及时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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