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逍遥有作



    宋桃宋李的校舍建设就要开工了,这天,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炮仗声。吃土伯打扮一新,站在一个垒起的高台上,顶台尖耸,两条瘦高的腿如两枚钉子扎下,人不动丝毫。只见他左手一扬,一面旗帜升起,上书“皇甫”;右手一扬,一面旗帜升起,上书“兴学”;双手一合,向前一指,一面旗帜缓缓飘向两旗中间,旗面也缓缓展开,左桃右李互缠互绕组合而成的徽标的两旁分写“不”与“类”两字。两字一出,原本肃然而立的围观者有些骚动,有人忍不住“卟哧”笑了出来。有人还唱了出来“皇甫兴学,桃李不类”,这前半句是真,后半句也不假呢。吃土伯将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下面安静。吃土伯手里多了根香烛样的东西,捏在手里搓了搓,香烛“嚓”的亮了起来,接着依次朝着东南西北各鞠了三躬,香烛也分成四股飞向东南西北各自分插好,位置南北之间略长,东西之间略窄。随后吃土伯似个陀螺般转动起来,香烛转旺,片刻化灰,地上现出四根灰线连成的方体。然后,吃土伯转速加快,圆圈之处,所见都是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耳朵,他的头发,而四线之土上各自垒出高墙。墙越来越高,吃土伯转速渐缓,渐停之时大喝一声“起”,数十人影,自墙里跃出,所着玄色衣装上尽是灰土,围观之人吓得大叫,“鬼呀,”几乎就要落荒而逃。宋桃宋李自对面走来,如两座大山镇定着所有人的腿,“他们是大师的弟子而已,乡亲们莫慌!”

    比兴学更令人感兴趣的话题,就是吃土伯的神功了。有人在吃土伯走后悄悄拿了铁锨、锤子去敲墙砸壁,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砖头,砸上去难动分毫,更让他们难堪的是,尽管砸得虎口震裂,墙砖连一点尘灰都没能掉下来。他们敲砸的声音过大,里面的人走出来查问,然后才悻悻地走开。自此,他们相信,此墙连同此校将会千秋万代地传留下去。

    不类学校很快就声名远扬,在皇甫蒙、凤吉等四人团之外,又来了个气度非凡的吃土伯,因为吃土伯的叫法过于难听,在征得上官紫、兰的同意及吃土伯本人的首肯后,去掉吃字,留下土伯二字,所以后来的人就仅知道“土伯”了。在远离了看似粗鄙的行为而突出了所在的行业后,仰慕也就取代了当初的轻鄙的笑意。

    土伯府第位于不类学校的西边,据说想以土伯之能镇住西来的煞气。堂堂学府,何来煞气,有人私下认为,土伯欲以此装神弄鬼,逞其能,行其私。进过里面的人说,土伯府的飞檐上都悬挂着隐形的铃铛,这些铃铛对异煞的来临会发出警报。因为这样,不要说经过,就是看一眼土伯府都感觉怪怪的:自己会不会触发风铃的警报。雄镇西区的土伯府门前拥有一个阔大的练武场,再往前就是溪流潺潺,溪上并无桥梁通连,除了土伯的学生,没人愿往西区来。

    土伯府溪对面是郁郁苍苍的林木,林中隐藏着一些茅草房,房中时常会传出兽吼鸟鸣,那里住着不慕奢宅的月半三灵。

    有人说,大概土伯比较自私,自己的窝预先垒好,月半三灵自造自住,没有多劳土伯,而剩下的人只好苦等。离茅屋所在一箭之地,没有鞭炮的轰响,没有土伯的神力,只有简单的土锹铁锨,挖啊掘的。两个正在暗运内劲,将土击得扑扑响,粉尘飞溅四溢逃。

    “啥时能得土伯神力,片时化土成砖,砌块成墙?”

    “休提土伯!要提土伯你们都犯错误了,”两位迷惑不解,“土伯惜土如粮,似你俩这等化土成末,就该吃土认罚。”两位吐吐舌头,噤声不言,手却重新牢握铁锹,一铲一提置于土筐中。

    “不过这等速度,何时眼前才能突兀见吾屋?才能抛却劳累一觉睡到日三竿?”

    “住茅屋就不用等多久的。”

    “住土洞也许还有现成的。”

    “据说土伯府本来可以人手一床的,而且,仅有一床,可是……”

    听到土伯,有人嗫嚅着,“莫谈土伯,莫谈土伯……”

    “都是因紫与兰吧?”

    “不,千万不能错怪她们,是她们的随从吴为口出狂言,‘宁要山外一天房,不要土府一张床。’因此惹怒土伯,从此此床与各位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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