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不见得轻松

    “今天下午出现脏器衰竭，进行了紧急手术。霍老夫人熬不住昏过去了，安靖西送回去的。关悦留了两个人，也走了。”

    重回到医院，秦睿一边接她往手术室走，一边跟她简明地说清情况。

    下午的手术安排在了高级手术室，在手术台侧有一个两层高的观察台，玻璃墙格挡在那，使手术台上一切动作都能受到楼上监督。简宁和秦睿就站在那，看着一群穿着无菌服的医生，抬着刀，器具，在霍彦琛身上动作，丢下沾血的纱布和死肉。

    “你脸色很不好，别看了。”

    秦睿扶着简宁。

    简宁摇了摇头，目光没有从霍彦琛身上转开。根据仪器上的显示，他现在心跳迹象很微弱，没有人敢保证不会出现下午的情况。

    “我得看着。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多蠢……我太自以为是了。”

    “好几次，我明明知道他在看我。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肯给他一点回应。没完没了地记挂着自己的那点情绪。”

    简宁笑了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太幼稚了。”

    她紧紧地抿住嘴不肯说下去，痛苦地支着玻璃，看着那个一点生气也没有的人，没了他的往日的威仪和得体。太煎熬了，她在替他疼。

    秦睿沉默中忽然低吼：”我就不信这些是巧合！“

    “秦睿，有些事要拜托你查一下。”简宁终于定下了决心。

    三小时后，霍彦琛被推出手术室。

    简宁从观察室走出来，发现门前已经伫了一个人——霍彦琛的助理宋明。

    秦睿看了一眼，把空间留给两个人，跟着医生送霍彦琛回病房。简宁疲累地看了宋明一眼，率先开口邀请他。

    “陪我走一走吧，边走边说。”

    她戴上口罩，和宋明走出了医院。

    天气很晴朗，带着点早春的寒意，她总觉得像是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好的太阳。在这样的阳光下，应该说一些开心的事，简宁想了想，开口说：“今天下午他吓坏了我们，好在抢救回来了。”

    “希望他在这件事上，不要有一贯的固执。”简宁笑了一下。

    “你不必讲笑话。”宋明叹了口气，“这件事上你不比任何人轻松。”

    简宁收住了惨淡的笑，在沉默一顿后归正题。

    “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消沉。几个高官例会都暂停了，意见很多。好在HF的架构很成熟，基础业务影响不大，主要还是高层……很动荡。”

    “几个部门的领导都是霍总信赖的人，现在情况不理想，他们多少都担心会有人事上的变动。”

    党同伐异，自然。如果关悦拿到了话事权她怎么可能还留下霍彦琛的旧部。

    “高层人事变动需要经过董事局审批，现在彦琛不在公司，应该由霍老夫人代理，老夫人德高望重，说的话他们应该信服。你一会儿要到霍家去汇报工作，对不对？”

    宋明点头。

    简宁抿了下嘴：“我这么说也许很逾越，但是我想请你向老夫人建议，应该尽快请这些受彦琛信赖的部下到家里来吃顿便饭，如实相告，然后表态。”

    动荡时期军心不稳，当然应该率将安抚，再徐徐图之。

    “也请你告诉老夫人，我会立刻出国，拖延股东会召开的时间。恐怕安靖西那，只能请她多劝一劝，能不能收拢他的心思。”

    “好，我记住了。”

    “多谢。辛苦了。”简宁礼貌地表示了谢意，随后两人在路边分别。

    简宁茫然地站在车来人往的街头，看着林立高楼上缤纷的广告画，混杂着街头招徕客人的叫卖，行经路人愉悦又畅快的说笑。

    她周转一圈，猝然发现原来把“霍彦琛”从她的生命里剥除，她的确是成了这个世界彻头彻尾的异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