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前程往事 2

    简宁孤身站在一条长街上。

    不，比起站，形容为“半悬浮”更为妥帖些。她几乎是半空中，以俯瞰的视角见证着这条街上发生的事情。

    一个瘦弱的女人跌跌撞撞地从小巷中跑出来，不时地向后张望，她的身后紧追着一群小流氓。

    跑不过十几步，那群人追了上来，揪着她的衣服直将她甩到墙上。

    女人怀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那个瘦弱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竟然挣脱了男人的禁锢，扑倒在地护住了掉落的东西。

    几个男人见状，骂骂咧咧地围上去对女人拳打脚踢，重拳打在软肉上，女人的哀嚎到最后只剩下几声单薄微弱的呻吟。

    “妈！放开我妈！”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小身影冲了进来，攀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狠咬一口，趁他吃痛松手时，从夹缝里钻了进去，扑在瘦弱女人身上护着，她仰起脸来，消瘦的小脸蛋上带着一股狠绝。

    在半空中俯瞰的简宁也终于瞧清了小女孩的模样……这是，简宁。

    这是简宁的童年。

    “谁再打我妈，我就杀了他！”

    小女孩说这话时，还从袖子里弹出了一把长不过七八公分的小弹簧刀，在片刻的沉寂后，围着的一群男人终于爆发了讥诮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杀人？！妈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敢在老子们面前说杀人？！呸！”

    “给我往死里打！今天打不死这小娘们两个，我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妈还不起债，你俩就得赔命给我！”

    “老大，等等！你看这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打死了命也不值钱，要是转手给酒吧街的林老大……嘿嘿。”

    “嘶，有道理，我仔细瞅瞅这小脸蛋儿。”

    镶着金牙的男人，嘬着牙花子，挂着最无耻恶心的笑就朝女孩伸了手。简宁气得要冲过去拦，但有人总比她快——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后穿过了简宁的身体，一个急刹停在了路中，司机从窗中探出头来，一边拍喇叭，一边破口大骂。

    “没长眼睛啊！一群人到大街上来找死！”

    大金牙被呛怒了，一群人故意排开碾着路中朝轿车走来，由此挡住了去路。

    “就找死了，怎么着？有本事你给爷爷们撞死一个试试。”

    “嘭！”

    一发子弹擦着大金牙的鞋尖，在大马路上射出了一个弹坑。

    刚从后座下来的人再度把手枪举起来，这一次瞄准的是男人的额心。

    “如你所愿。”

    简宁看着那个削瘦而又俊挺的背影，只觉得像在哪里见过。等人一开口吐字，她便惊诧地从后追朝前去，直停在了和人鼻尖相对的近处，失声地喊——

    “霍彦琛！”

    眼前的整个人，还是称作男孩更贴切些。他多大……十六了有没有？他的身量远不及现在这样高与结实，甚至还有些削瘦。

    眉目是少年人的青稚，但已有后来锋利的轮廓了。眼神疏漠，神情淡然，这向来是他。

    霍彦琛却看不见她，也未对这一声直呼名字有任何的反馈。

    他只是举平了枪，对着当首的大金牙，然后微偏头，扣动扳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