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 此恨无关风与月,只怨



    嫂嫂嫁过来的时候,哥哥是不愿意的。

    他从未见过嫂嫂,说不出哪里不喜欢嫂嫂。他不喜欢的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嫂嫂很不巧,偏偏成了他对抗父母的牺牲品。

    大婚之夜,哥哥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一头钻进了房。

    那夜,我就站在为哥哥准备的新房外,透着门缝看着嫂嫂。她盖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天亮。

    直到第二天早晨,丫环进去帮她梳洗,那沉重的凤冠才从她头上拿了下来。

    那一刻,我终于领略了什么叫倾国倾城。她是驻守边关大将军的女儿,我哥哥是世子,她配哥哥,绰绰有余。我不禁埋怨起哥哥,他不该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以为她会生气,但是没有,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当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哥哥为了不与她打照面,老早就出去了。她独自一人见了公婆,落落大方的给我父亲母亲敬茶。

    父母看这门路,心里就清楚了个八九分,不禁对那执拗的哥哥摇头叹息,心疼起这个儿媳来。

    新婚之夜得不到丈夫恩宠,是非常不受待见的。底下的丫环七嘴八舌开始言论起她来,更有谣传,说她不受世子待见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完璧。她从小在那边关长大,自然不比那些深处闺房的大家闺秀。

    至于这些谣言,她也听到过,但总是一笑置之。父母身为王爷王妃,自然也没有太多精力来管这些嫌言杂语。我倒是呵斥过几回,但是刚堵了这边嘴,那边又开始议论,无奈得很。

    哥哥那天一出去就是一个月,日夜都醉宿在花街柳巷。他在外面放话,说嫂嫂什么时候走,他就什么时候回来。

    父母气得一踏糊涂,却也拿他没办法。倒是嫂嫂知道后,自请去了偏荷院。

    说哥哥执拗,嫂嫂也是执拗得紧。我们都劝她不要去,她却非去不可。

    我们无可奈何的也从了她,帮她搬了东西。

    偏荷院是王府的偏院,离家远得很,院子萧条,冷冷清清,还有些潮。看着这景象,我鼻头有些犯酸,我说:“嫂嫂,是我哥哥对不住你,是我们王府对不住你。”

    嫂嫂摸着我的脑袋,露出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这世上,没有谁对不起谁。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丫头,你回去吧。”

    嫂嫂搬走了,哥哥倒是回来了,很长时间我都不理哥哥。

    哥哥终于忍不住了,拉着我问:“丫头,哥哥是哪里对不住你了,自从哥哥回来,你就一直在生哥哥的气。”

    我有些讨厌他,反问他:“哥哥,嫂嫂搬去偏花院已经三个多月,你可有去看过她?”

    哥哥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再怎么不懂男女情事,但我始终知道做人不能太冷心。

    “哥哥,”我说:“自从嫂嫂嫁进咱们家,你就从没看过她一眼,连她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为了让你能回家,自请去了偏荷院,连一个丫环也不带。前些日子我去看了嫂嫂,她一个人住在那里,孤零零的,好像身体也不太好。你并没有对不住我,你对不住的是嫂嫂。

    哥哥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过了几日,我又去看望了嫂嫂。

    回来时,嫂嫂送给我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片荷塘,塘中荷花在大片荷叶中亭亭玉立。一个小小的荷包,她竟绣得栩栩如生,她的刺绣是极好的,比起我这个深处闺房的郡主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但是,我总感觉这荷包上少了些什么。

    我去了哥哥的书房,他正在看书。

    “我今天又去看了嫂嫂。”我说。

    哥哥头也抬,低声应了声:“哦。”

    “偏荷院本来萧条,但如今却是满塘荷花,鱼肥水美。”

    哥哥不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把嫂嫂绣给我的荷包放到他面前,意有所指的说道:“哥哥,这是嫂嫂送我的,你看这绣功怎么样?你觉不觉得这荷塘上少了对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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