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别了，蝴蝶夫人 6

        走廊里墙壁挂着几根蜡烛，延伸到楼层角落，红色渗透进梦里，幻灭消失，紫色又悠悠变蓝，晃荡如鬼火一般。杰西卡.奥斯汀从安德鲁.伯内特的办公室走出来，一脸愤怒。凯文.路易斯站在门边吹一声口哨，手里转着破碎的眼镜。“哎呀，出来了，怎么样——”

        咚！

        杰西卡伸手抓了凯文的头往办公室门口的墙壁猛撞上去，血在凯文脑袋上做了一件头饰，滴滴答答淌下来。“哎你说，我能杀了你吗。”杰西卡说，两只蝴蝶触角眯缝在眼睛上，眼睑模模糊糊印出一滩纯净，“你给我讲讲，什么叫做外联部合并啊，是说你想要我手下的人要和你手下的混编统筹管理吗？”

        凯文也不喊疼，龇牙咧嘴地说：“姐姐，息怒息怒，你口红画偏了。”

        “回答我的问题！”杰西卡两只长手指指甲紧紧扣在凯文两边太阳穴。

        凯文立即举双手投降，黄色小辫子像个吸了水的拖把垂在脑后：“小心走火，小心走火。”杰西卡松了手，凯文两手撑地扶住地板，大口喘气。

        还是以前的力度啊……

        凯文.路易斯的身体一向虚弱，这程度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狠重了些。杰西卡往前走几步，回头看看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血顺着凯文的头发往下淌，冬春交际，迎春花配着梅花交相呼应。“不要弄脏国王陛下办公室门口的地毯，一级贵族凯文.路易斯。”

        凯文深深吐出一口气，用手搓搓眼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这是当然，一级贵族杰西卡.奥斯汀。”他迈开步子追上杰西卡，“我不想与你为敌，杰西卡。将外联部合并所有人员的调用权还是在外联部总部长你手里，我也将退出外联部的工作，我们没有了竞争，外联部少了内卷统一工作业绩不是更好吗——”

        “你只是想不让外联部的工作打扰到你科研部的科研项目罢了。”杰西卡再次打断凯文的话，眼下的蓝色纯净混沌着变成一只蝴蝶，“你要是真的不想与我为敌前几天就不会建议安德鲁.伯内特把我手下的卢娜调到千雨塔城干外联了。”

        两人走向旋转的楼梯，下楼。现在是深夜，除了贵族们整栋楼的员工已经下班了。杰西卡抬眼看看天花板映射的太空星辰，耸耸肩低头继续走。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杰西卡右手握拳捶打自己逐渐驼了的背，凯文的血还在淌，按照以前的时候伤口早就该愈合了。

        现在这些男人到底都是怎么了。

        “还好吧，卢娜这么有才不在那个重要的岗位可惜了。”凯文伸舌头舔一口流到嘴角的血。

        “你问过我的意见了么。”杰西卡说，掰掰手指头咔咔作响，“昨天我女儿说的一句话我觉得很好，她说一个女人的幸福生活很简单，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公。”

        既然你是现成的，不如我现在把你做掉让苏珊.路易斯获得余生的幸福吧！

        凯文苦笑：“事不用做这么绝吧，我亲爱的姐姐。”

        杰西卡停住脚，蹲下来将走廊没铺好的毛毯重新梳理，学着凯文的语气阴阳怪调地说话：“还好吧，你不觉得你们这些男人什么事都站在一条战线上太过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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