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苗女-第2/3页

    李道成正在巡营，叶寇找来让他去大帐饮酒，他答应一声，交代了副官几句便和叶寇向大帐走去。在路上和叶寇闲谈时，一听叶寇说那批舞伎来自青海，心里就不禁打了个突，青海，那不就是二皇子以前的辖区吗？现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争位的关键时刻，焉能不防？他匆匆赶回罗进光大帐，大帐前果真热闹异常，除了值岗的亲兵护卫在四周站得笔直值差，目不斜视外，几乎所有的军将弁佐都在听歌看舞。足有百余人围在大帐的空地外，刁斗旌麾下八对大白灯笼照着，碧色如洗的草地上六个妙龄女子伴着鼓乐正在翩翩起舞。她们容貌秀丽，赤脚白足，清一色都是苗家装束。林中恩站在人群中观看，罗进光盘坐帐前小木桌旁边，一边观舞，一手端着杯子和身边的肖史夫指指点点说笑着什么。所有将佐呈半圆序分坐在两旁，看得眼睛发直。李道成因见李献正和坐在罗进光身后的叶寇说话，不言声蹭过去，叫出李献来问道：“你是宁明县县令？——我叫李道成！”

    “是——李副帅，卑职久仰大名，请问有何吩咐？”

    “你可要老实回答，这些苗女，还有这批伴乐的人，是哪来的？你盘过她们的底没有？”

    李献迷惑不解地看着这位李副帅，摇头道：“这种歌舞并不多见，这些人我当然以前不认得。他们是大约半月前来宁明县唱曲儿，我也曾经叫来县衙上观赏过一回，真心觉得还不错。这次来劳军，就顺便带来了，我想大皇子和各位军门在中原没见过，想给众位大人换换口味。李副帅，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道成过来！这么好的歌舞不看，在那叽咕什么哪？”这时正值一曲舞过，罗进光一边和众人鼓掌喝彩，一边回身笑道：“快来这坐吧！”又对缠着白布包头的一个汉子道：“唱得好，舞得妙，可惜她们的歌词儿听不懂。”那苗家汉子正是她们的领班，他向罗进光一鞠躬，向乐班子叽里咕噜几句，又对罗进光用汉话说道：“她们有新编的歌儿，是唱大军出征的，为各位将军大人助兴！”

    李道成越看越放心不下，他依言笑嬉嬉笑坐在罗进光身边，暗地里给叶寇递眼色，向那班人扬了扬下巴。搜寻林中恩时，却见他挤到了前排，仿佛看那些苗女看得入了神。叶寇这时已完全明白了李道成的暗示，他拉了拉身上的宝剑，一边蹭着身子挪到席前，躬身给罗进光等人斟酒，一边不住地瞟着这群苗人。

    嗵嗵……咕隆——咚！几声带着金属撞击般的鼓声响起，悠扬的芦笙、月琴和胡琴缓缓奏出，月光下六个绝色艳丽的苗家姑娘，银饰叮当皓腕高舒；错脚儿随拍起伏舞出。虽然只有六个人，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接着舞下去，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鼓声。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罗进光看得眼花镣乱间，一位黑衣女子筒裙银钮打场下款步舞出，歌女们众星拱月般围着她旋舞翩翩起伏，那女子摆着修长的身子扬声唱道：

    马蹄声起，让人睡不安稳

    泪沸腾风冰冷大军出征

    木棉花开遍了天涯那是英雄花

    河边飘着柔漫的轻纱

    我心爱的姑娘站在那

    歌声好像明媚的阳光

    让我光芒万丈

    她在为我歌唱

    让我心灵激荡

    罗进光听得神往，对身侧的李道成道：“好一曲出征歌，可惜出自己小姑娘的口中，清泠直透心脾，但如让我们壮士来唱，恐怕会更加雄壮贴切。”李道成心存疑窦，直着眼盯着那女子，眼光在搜寻她是否带有兵刃，只是笑应了一下：“殿下说得是。”这时倏而鼓停，只余月琴铮铮，芦笙萧萧，歌词一字一句听得真切：

    铁骑北上鲜血染甲

    城门之上万箭齐发

    我们在战斗中

    最顽强最英勇

    金戈铁马一往无前

    英雄赳赳气势汹涌

    大地在脚下颤动

    我们身影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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