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底柔嫩之处

    “这位小伙子，你英文那么好，好事做到底，干脆帮我们也填一下入境表吧！”坐在黄道发后排的两位中年女子也向唐一凡求救。

    “好啊，拿过来吧！”唐一凡成了一个活雷锋，填入境表的生意不断。

    填完表后，大家聊了起来。原来这两位中年女子都是去新家坡的陪读妈妈，一位叫黄文娟的女儿已经在新家坡著名的华侨中学读书，而另一位叫单彩琴的女儿在一家语言学校读英语，她们准备在新加坡找份工作陪读。作为过来人，唐一凡知道绝大多数陪读母亲在新加坡的生活并不容易，因为她们多半来自工薪家庭，很多人没有特别的技能，英语也不会讲，等待她们的只有饭店打杂、洗碗等最底层工作。

    “小伙子你人真好，有女朋友了吗？”单彩琴阿姨问道，她们开始关心起唐一凡的终身大事了。

    唐一凡笑笑，不置可否，心底却是一酸。单彩琴阿姨的问题，触到了他心底那一丝柔嫩之处。在县初中时候，同班有个漂亮女同学叫柳若尘，是副县长柳大海的女儿，她的成绩和唐一凡在班级里并驾齐驱，名列前茅，霸占着班级的前两名。副县长柳大海和唐父当年都是从梅城市区插队到东台县的知青。唐一凡和柳若尘俩人同年出生，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被誉为金童玉女。

    87年初中毕业后，柳若尘进入梅城第一中学。90年高中毕业后获得奖学金，以优秀成绩考入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传媒专业学习。

    初中毕业那年，唐一凡的中考成绩本足可以与柳若尘一起上全梅城市最好的全省重点中学--梅城第一中学。但当时唐父业余时间与朋友投资一个生意失败，导致家庭拮据。最后父母最后替他选择了梅城中专电子技术专业。他们的理由是上中专就有了国家干部身份，国家包分配，待遇有保障，工作后再业余时间读个电大。最后一样国家干部、一样有大学文凭，还提前拿工资多划算。

    当年为了父母的这个选择，伤心的唐一凡曾与父母大吵一架，还离家出走了两个晚上。

    唐一凡记得柳若尘今年应该从南洋理工大学毕业了，后听说她加入了新加坡国际传媒机构(SIM)工作，事业上非常有成就，还拿了新加坡的PR（永久居民身份）。上一世他到新加坡后，因为自卑一直没有去联络她，成为当年心头挥之不去的一个遗憾，他欠她一个当年的约定与承诺……

    飞机抵达新家坡樟宜国际机场上空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好美啊！”韩雪和朱丽娜等人把脸紧紧贴在机窗上，贪婪地看着底下璀璨灯火，发出阵阵感叹。那个年代，开放国门后，引进电视剧潮水般冲进大陆，那时还没有美剧、韩剧、泰剧，几部新加坡剧大红大紫了一番。九十年代初，人们通过《人在旅途》、《调色板》、《出人头地》、《法网情天》等几部火剧的播出了解了新加坡，不少年轻人对美丽的新加坡充满了向往，其中就有韩雪这样的女生。

    “唐一凡，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啊？”回到座位后，韩雪看着平静如水的唐一凡感觉很奇怪。

    唐一凡笑笑。他对新加坡太熟悉了，上一世除了多年在新家坡的工作与读书，后来梅城市还开通了直航新加坡的航班，他在开发区任上还规划建设了梅城新加坡工业园，引进好多新加坡客商投资的项目，每年好几次往返新加坡参加各种商务活动。

    樟宜机场到达大厅，霍尔国际电子有限公司HR人力资源部总监陈益生和经理马根成等已早早等在那里。这是他们公司第一次尝试从之江省引进技术工人，公司上下都很重视，杭城面试时候他们两个都亲自参加了，这十个入选者他们都有些熟悉。

    领队的梅城市国际经济合作公司第八业务部经理郭美带着众人顺利出关后，与人力资源部总监陈益生和经理马根成等汇合。

    “陈总，我们这十二壮男和八仙女就交给您了，希望你们多多关照！”郭美把二十本护照交到了总监陈益生手里。这笔业务让她负责的部门业绩提升不少，年底分红有望大增。唐小凡等二十个人临走前，给梅城市国际经济合作公司缴纳了每人两万五千元人民币的不菲中介费。要知道，那个年代人均每月的工资大概在300到500元这样一个水平，要每个家庭拿出两万五千元人民币这样一笔巨款是很不容易的。唐小凡当时家里所有积蓄含国库券只有六千元，另外那一万九千元都是父母向亲戚朋友借来的。后来唐一凡等才知道这每人的两万五千元高额中介费被好几个利益群体给瓜分了。除了梅城市国际经济合作公司一部分，有一部分是给新加坡劳务中介公司的，含了给总监陈益生的好处费；另外一部分是给西建省章水市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的，因为这笔业务最早是新加坡劳务中介公司与西建省章水市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对接的，不料当时西建省外派工人发生不少偷渡案子，省里暂停审批劳务输出，让他们内部先行整改。西建省章水市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不得不把这笔业务卖给梅城市国际经济合作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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