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孔雀东南飞

    少年盘坐于床榻之上，双目紧闭，垂双臂于丹田。

    一吸一吐之间，隐隐有某种气息萦绕周身。

    一阵轻风吹掠窗台，将桌上那本已然枯黄的书册翻阅地簌簌作响。

    “感天地，共遨魂”

    “吸之精魄，吐秽散浊”

    数息过后看，少年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这本书册，满脸疑惑。

    “奇怪……”

    这种奇怪的感觉已在桓天羽心中埋植了十多年，他始终能感受到天地间那股神秘的气息，甚至可以吸取其中一部分，他也相信这不是错觉，但始终做不到“吐秽散浊”，这也是凝出魂珠，踏入凝魂境最重要的一步。

    在青木帝国一行人离开之后过了三天，桓天羽终是苏醒过来，当然也免不了桓天的一顿训斥。

    面对严厉的父亲，桓天羽自然不敢顶嘴。

    不过关于试炼那天发生的事，他却是完全没有忘记。

    因为那令周遭人颇为惊心的，“催动命魂”这一行为，他其实是有意为之。

    当然，桓天羽并不知道当时自己催动了命魂，只是这么多年来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似乎体内总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脉络，所以试着想去冲破，没想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桓天羽起身看了看窗外的绿物，确认自己所感却是真实，只得哀叹一声，拖着疲乏的身子来到书桌前。

    上面摆放着一叠叠的卷宗，这是端木紷走后托人给送来的长青院近十年的天卷试题。

    长青院的入院考核分为两部分：地试、天卷。

    地试常年雷同，无非是身体基础能力的测试，不过并不需要报考学员之间直接进行较量。

    对于这一点，桓天很是满意，端木紷也非常放心，毕竟如果又要打一架的话，他们都担心桓天羽又要搞出些什么岔子。

    至于天卷就比较麻烦了，这两个月来，他已经把这些试题翻得七七八八，发觉每年的试题规律，完全无迹可寻。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忽问三百年前，三界大战之细节，突闻对于当前大陆形式的看法。再加上那乱七八糟的文理书乐各种偏门问答，桓天羽自问哪怕打娘胎里就开始看书，都很难答全，更何况他除了看那本已经翻烂的魂篇初悟，就只看过情诗集。

    所以桓天羽在此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随缘。

    抱着这个心态，他来到后院，走进那座熟悉的小破屋。

    风箱拉起，铮乐随之而起。

    火苗中的两尺短剑，通体泛着暗红色的光泽，每当一锤落下，便是红光四溅，仿若落日的余晖。

    “铛…铛…铛”的响声在后院中持续了足足一刻之后，桓天羽将短剑插入水池之中，顿时白雾弥漫整个空间，水火交融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池中那耀眼的银芒，桓天羽不由地嘴角一挑，显得很是满意。

    “剑身过白，则太刚；剑身泛蓝，则疲软。银芒四作，视为上品。城里应该没人能打造出此等兵器。“

    不知何时，桓天已经出现在院子里，似乎还观察了挺久。

    “嘿嘿嘿！”

    听着父亲的夸奖，桓天羽也是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顺大便伸了个懒腰。

    “爹，这把剑我先留着路上用，等我成功凝魂归来，给你再铸把好的！”

    桓天见儿子心情不错，也是笑着问到：“信心那么足？几成把握？”

    “一成！”

    桓天听得此言，就像喝了两斤竹叶青，双目发红水汪汪，却有有点发直。

    简简单单两个字，如同一阵乱箭穿过胸膛，接着又是一盆冰水给他浇上。即使心性稳定如他这般，也无法理解自己儿子为什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两个字。

    “活着回来就好…活着回来就好……”

    桓天转身踱步离去，口中念念叨叨，心中却怕这是不是那天之后的后遗症，若不是明天就要出发，非得再请胡医师好好检查一次。

    ……

    桓天羽挺着胸膛，迈着碎步，在新良街上边走边张望。

    现在的他，在城中已不会再引来曾经的那些怪异目光，反而不时，有人主动过来打招呼，其中有好些从不认识的少女，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好生打量了他一番，随即便如麻雀一般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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