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和朋友在酒桌上闲聊说起的事,陈涛特别记住两个。

村子里平时红白喜事置办酒宴都会有个总管,这并不是谁任命的,而是大家平时觉得这人合适,就请他主持,时间长了自然全村的都请他。老的老了,年轻的自然又有人上,一代代传承。他们时间干长了,只要你告诉他发出去多少帖子,他就轻而易举地策划出各种需要的物品多少,准备多少桌、买什么菜、买多少、找谁买,因为经常去,买东西也会便宜。他们管的事很多,开席前要安排洗菜的、炒菜的、打杂的各种分工干活,酒宴开了还要安顿客人落座;结束了还得帮主人家留客等等。

长田村经常干总管的叫陶家勤,就是陶昆的二叔。陶昆这几年一直在做陈涛当初做的买卖,小货车拉着跑,路线也是一样的。遇到有酒宴,需要的所有物品,陶家勤都安排他去买。陈涛离开后,周边村子大部分的生意顺理成章归了陶昆,他们都是直接联系陶昆送来就行。因为没有新人跟他抢生意,所以做的还不错。

陈涛去深圳前的两年里,两人一直是竞争对手,当初又稍逊陈涛一筹,于是陶昆始终在心里记恨。即便在陈涛离开老家以后,他仍旧不依不饶,逢人就说陈涛一家穷讲究、看不起农村人,自己明明穷得要死还打肿脸充胖子,非得一家人搬去城里,看他能不能混得下去。还说现在他老妈残疾了,又多了个累赘,过不了多久必定得灰头土脸回新安村。

最气人的是,陶家在长田村是大家族,他这一遍一遍的传,弄得好多人都跟着念。这坏话传遍十里八乡,他陈家成了一些人口中的笑柄。

酒后瘦子义愤填膺地说可以去收拾陶坤那孙子一顿,张俊也符合说要干他。陈涛酒劲儿还没冲昏头脑,在心里想:“工作上的心酸苦累和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敢去计较,毕竟我现在不经常在村子里,耳不闻,心不烦。如果我经常花些心思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恐怕会扰乱心智,时间一长还会影响实现目标长期计划的决心”。于是苦笑着拒绝了,法治社会,哪能随便打人,再说自己一穷二白,谁都惹不起。最终大家骂几句,笑笑也就过了。

陈涛最为在意的还是第二件事情。

村子里出了一家有钱人,很富有,姓肖。当时说起来的时候陈涛根本不知道新安村里还有这样一家人,更不记得有姓肖的人家,后来经过张俊提醒才想起来,在村子西南小山脚下的毛草土房。他们还十来岁的时候就记得那里没人住,木门经常是锁着的,小小的院落里长满杂草,根本没人管。

他们说,二十多年以前,就数他们肖家最穷,在村里实在过不下去,就带着孩子和花甲父亲出门打工去了。当时的当家人肖贵良有四十多岁,这么些年摸爬滚打,从最开始打工,后来卖羊肉面,积攒了钱又做各种买卖,到了他们孩子成年以后在省城做上大生意,事业扶摇直上,现在家境殷实,称得上富豪了。

如今肖贵良六十多岁了,他的老父亲年近九旬,想落叶归根。况且,老家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他们准备把生意全部都交到孩子们手里,老两口带着父亲回来。

肖家土房所在的地基面积太小,关键是通进去的小路逼仄。都是因为前面的那些人家,这些年逐渐往路上扩自己的围墙,现在窄到一般的小轿车都进不去了,所以极不方便了。如今农村建房管的很严格,公路边的耕地根本批不了建房证。

所以肖家人想在村里买块地盖房子,要面积大还要道路宽敞方便。

其实这个看上去与他们谁都无关,也是无意中聊起来的一件趣事,村里难得出个有钱人,要搞这么个大事,在平静的村里可谓掀起波浪,聊聊也不奇怪,何况村里的大家伙都在议论。但是谁都没注意到,陈涛竟然放在心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觉得是个机会,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几乎刚好够一家人的开支,倒也勉强过得去。可是以后两孩子上了初中、高中或者运气好上了大学,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果那时还是自己这点儿工资收入的话,根本供不起他们读书,恐怕供一个都困难。所以,若是因为没钱而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业,那就太遗憾了,简直是低级错误,是他不能接受的。况且,他也想让母亲放心的去看看病,医医脚。因此,他很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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