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烈日之下,场子上一点风儿也没有,闷热无比,大伙儿都挺不容易。

陈涛看着不远处蹲在墙角的儿子,一边慢慢吃饭,一边饶有兴致地抬头看操场上人群,有些心酸。

这时父子俩的回忆交织起来,陈涛忽然想起四年前刚送他去隔壁村上幼儿园的情形。刚去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一对眼睛四个泪珠滚落。不过别的孩子也哭,这也倒显得平常。只是回去后异常揪心,特别挂念。一想到儿子什么都不会,加上隔辈亲的奶奶溺爱照顾,在家里每当睡觉醒来还要哭闹,还要大人帮忙穿衣库,吃饭也不专心,还得喂,擦屁股更是需要大人帮忙。可突然就要离开他们,自己去面对外部世界,真的放不下心。那时孩子他妈还在世,在家里絮絮叨叨的念!但是没办法,大家都去读,自己的也不能落队。

陈涛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一个周五的晚上,幼儿园大门打开后,儿子看到他们俩的情形。这三年多以来,他从未见过他如此悲伤的哭泣神情,眼神空洞无光,跑过去抱住他妈妈的大腿。那种样子被实实的烙他的记忆里,让他长久牵挂,他妈赶紧带他上车吃特意带来的石榴,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许久才止住苦涩的泪水。

更可怜的是冷天,刚入校一个多月就逐渐进入寒冷的冬季,许多孩子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都往裤裆里放,胆小的又不敢说。大冷天的,老师发现的时候已经又给捂热、捂干,周末回到家都能闻到一股怪味儿。到了隆冬时节,手上脚上都起冻疮,那冻疮鼓起老大,紫亮紫亮的,像吹到极限即将爆炸的气球,可想而知有多痒、多疼;脸巴上也因为用袖口开鼻涕而弄得皴裂了,还像黑锅巴样的一层敷在脸上,看上去特邋遢;手背则像是老人纵横的皱纹,能看到沟沟壑壑,纹路凹进老深了。

那种心疼的程度和无奈简直无法形容,只能在心里叹气,少去想。他私底下跟媳妇儿说:“如果可以,还不如不读幼儿园,直接上小学。”

同时他们很羡慕长田本村的那些人家,他们的孩子就可以早上送去,晚上接回家,没有离开大人的照顾,看上去一个个干干净净、神清气爽,眼睛里放射出机灵的光,他们跑跑跳跳跟着大人回家去。

不过也还好,三年过去了,儿子用含荼茹毒之苦换来了独立自主之能。虽然作为父亲,他原本的希望是儿子尽可能晚几年再在小学或者初中锻炼这些能力,毕竟那时岁数太小真的挺遭罪的。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都必须要经历的,即使到了三年后,陈涛的小儿子陈飞俊也同样还是得跟着陈飞杰的求学足迹,同样的要经历他哥哥经历过的一切。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放第一个周末的傍晚,幼儿园大门打开,陈飞俊看到的只有老爸一个人在等他,没有石榴,没有属于妈妈那份关怀和爱抚。

操场上的队伍前进了一段,而热头也跟着升温。

陈涛内心里的想法是,本来,大儿子陈小杰在村委会完全小学里习惯了,而且一年级已经结束,成绩呢在中等,也还不错。加上离家近,有母亲帮忙照顾,他应知足了,不该再折腾,而且这也是最符合他们家庭条件的生活方式。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陈涛的思想起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就是在三四个月以前,那个炎热的端午节夜晚,有一个人改变了他的想法,具体来说是一家人。

那个人是陈涛的发小——李金飞,

李金飞比陈涛小一岁,读书也就小了一个年级,但是小时候他们的父母们关系要好,所以他们也顺理成章走得较近,假期经常在一起放牛、砍柴,还躲着抽烟,也尝试过躲着喝酒并醉倒在田里的草丛中一整天。

上学的时候他们成绩一般差,虽然隔了一个年级,但是后来他们却一起去了县职业技术学校念中专,学的专业自己都快忘了是啥了。再后来,大部分同学去千里之外进了什么电子厂、五金厂、玩具厂。李金飞同样和陈涛留下来,直到各自成家,陈涛回农村,李金飞留在城里,慢慢的联系少了些。不过感情没淡,偶尔抽时间约在一起吃饭、喝酒都很尽兴,很有的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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