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天堂那个方向去（28）

    二荣老板说他和他大哥大荣（三荣没参与）合办了一家鞋材厂，工厂离这儿不远，就在邻村的工业区。工厂有二百多人，目前是他大哥自己管理。鞋材厂是专门生产皮鞋大底（外底）和中底，也是专为他和三荣这家鞋厂配套的，所以鞋材厂不用发愁订单（销路），只要把鞋底质量做好，并按这边鞋厂货期及时送货过来就行。

    二荣老板说他大哥农民出身（也不是香港人），算没读过书，因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肯定是管不好工厂的。他大哥自己不懂工厂管理，找朋友三帮他，结果找来的人比他也强不到哪里去。所以工厂一直管理上一直没有理顺，在为这边鞋厂配套的质量和交货期两个最重要方面都存在问题。

    二荣又说，他的鞋材厂因质量影响了这边鞋厂订单，因此三荣很有意见，说他为了顾那个小鞋材厂，把鞋厂拉来当垫背的。二荣没办法，不得不让这边鞋厂将大底采购合同重新下给以前的供应商。而且由于经常因出现批量质量问题被报废大批鞋底，也使他的鞋材厂生产成本大幅上升，工厂开两年就亏两年，实在不能再亏下去了。所以他一直都想找一个有能力管厂的人去替代他大哥。

    二荣接着说，“你以前管过大工厂，去管这个小厂肯定没问题。你来了一个月了，伟叔也不安排你做事，对你很浪费。我请你就过去那边帮我把鞋材厂管起来，也像伟叔这边和我大哥搞个约定，管理权归你。你中意吗？”

    过去那边独自管一个工厂这么好的事一下子就落到了我头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能说不中意。“中意，中意。”我连声答道。“那好，就这样定了。噢，还给你说明白，你的工资由我个人支付，先不算那边厂里的开支，等把那边搞的不亏了再由那边发。工资比着伟叔这边差不多给你。”

    怪不得今天下午人们从样品室那儿出来时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微笑，原来身上都装了二荣发的大把百元大钞。此时，我心里也是高兴极了，完全不是那八张百元大钞的作用，比起老板让我过去管一个工厂，那八张百元大钞实在算不得什么了。二荣老板说的“会给你合理的工资”这句话可值大钱啦。我虽不知道老板到底是给伟叔多少钱一个月，但听厂里人议论说一个月可是几万的。我倒不想几万这么多，一个月给一万也要把我笑死了，那可是三千元的三点三倍呀。

    我按捺不住地问老板，“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过去？”“如果你中意，明天就过去。我这就打电话叫我大哥过来这边，等他来了我就叫你见个面。”“明天就过去？”我心里高兴的简直要发疯了。

    我握着那八张百元大钞，尽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不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装得像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样品室。我的眼神飞快地在大厅里扫视了一下，见没什么注意到我。我故做镇静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倒好，本来大厅里没有注意我的人，被我“卟哧”一声吸引了，纷纷把眼光朝我瞥来。

    我更加认不住要笑了，就赶紧小跑两步朝我坐的那里去，经过前台这一头，那里的文员小姑娘问我，“看你这么高兴，一定是拿了老板的红包。”我干脆让自己大笑起来。小姑娘以为自己猜对了，追着说，“要请客哟。”“请客，请客，一定请客。”我痛快地回答。

    下午快要下班时，一个穿着普通样子有点像农民的中年男人走进写字楼，径直进了样品间。我猜这一定就是鞋材厂那位大哥。明天我就要过去给他干活了。其实，这位大哥是经常来这边工厂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是二荣老板大哥，而以为是哪个供应商雇来的送货工人。这大哥可不像二荣三荣弟兄那样潇洒有风度，不事先说明，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老板的兄弟，而且他自己也是个老板。

    我已经开始设想如何与这位大哥相处。他样子确实不像有多深文化的人，可是他的脑门还是比较高的，就算是没读过多少书，光看这前脑门也能知道他不是脑子笨的那种人。真希望这位大哥能像他这个二荣弟弟一样好相处，即使这位大哥不完全像二荣性格，也应该相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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