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弦易辙当老师（14）

    

    当我进学校差不多要满一个月的时候，同一个办公室的那个年轻班主任小黄被学生“炒”掉了。他班上有两个学生年龄不大，却调皮捣蛋，对老师布置的作业从不当一回事，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任课老师对他们没招了，就反映情况给教务处，教务主任找小黄老师问责。其实小黄老师早就对这两个学生不服管理感到恼火，现在又为他们挨教务处批评，心里对那两个学生的气不打一处来，暗地里动心思要整一整他们。那天晚自习时他把两个学生叫出教室，把他们带到楼下溪边，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做作业，两个男孩子仍是一副无所谓态度，油嘴滑舌地和小黄争辩。小黄老师不由分说抬手就给了两个学生每人一耳光。老师动手打人还了得，两个学生就和他扭打起来。这两个学生调皮归调皮，但都不是力气型的。两人相继都被小黄老师按倒在地。

    两个学吃了亏，肯定不能就咽下这口气。他俩叫了班上同学找教务处，要赶走小黄老师，否则他们那个班拒绝上课。学校只得答应将小黄老师辞退。小黄老师要收拾东西离开时，大家问他为什么不能在学生面前冷静一点，他说，他在学校读书时就是最调皮的一个，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己被调皮学生治，心里很是窝火，那怕不干了，也要和那些调皮学生干一下。小黄老师走了，他自己也年轻，还没有脱去毛头小孩子脾气。

    讲营销课的老师被学生“炒”，班主任小黄老师也被学生“炒”掉，让我实实在在地感到了学生的厉害。在学生面前我变得越来越谨小慎微起来，生怕哪里得罪了学生，被炒的事临到自己头上来。怕被炒倒不完全是怕失去饭碗，主要的还是面子上下来，无论有什么理由，被学生炒掉总是一件难堪事，心里的伤害怕是整个后半辈子的。

    学校交待任课老师，对上课的班级有意见直接反映到教务处或校长办公室，班主任得知这些意见都是通过教务处转了一手的，虽然任课老师反映的意见不容易引发班主任被炒掉，但起码对班主任是不利的。为了直接与任课老师有沟通，也为亲自掌握任课老师上课时学生纪律实况，我开始同两个装璜班的学生一道上课。只要自己没有营销课上课任务时，我的时间就全部跟在装璜班学生一起。他们上课我上课，他们下课我下课，几乎形影不离。

    一开始我跟着班级一起上课，让学生和讲课老师都不适应。说学生不怕班主任，也不全对。不论学生把不把班主任放在眼里，但在班主任面前还是要比在不是班主任老师面前行为要收敛一些。特别是装璜班英语老师对我说，我在课堂里和不在课堂里纪律完全是两个样，之前我不跟课，一些学生三五群的整节课在下面说话，他讲课声音有多大，学生讲话声音就有多大。只要我坐在课堂里，那些学生就不敢那么肆意。

    英语课上的是大学英语精读文章，整堂课老师都不讲汉语，那时晚上我在家自学初中一年级英语，坐在课堂里不要说一句也听不懂，就连一个单词也听不出来。我再观察听课的学生，从他们脸上神情判断，怕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在听其他星球的语言。

    这些根本不够听大学英语水平的学生，连续两小时坐在课堂里混时间是很容易因疲劳导致烦躁的，我怕这些听不懂的烦躁起来搅扰在听课的同学，我已经在早自习时在向学生提前打了招呼，听不懂的可以看其他课的书或做其他课的作业，甚至可以看课外书。只是不准在下面说话，也不可趴在桌上睡觉。这一招对安稳学生上课情绪是灵验的。课堂里秩序安静。

    这种秩序安静反而让英语老师有些不适应，他知道这安静不是学生在集中精神听他的课，而是怀疑学生在注意他的一点一滴的举动，他生怕自己哪儿有不妥当的地方被学生盯到了。于是他会不时地在讲课中，插进汉语问话，“同学们，我这样讲没问题吧？”他的问是得不到学生回答的，因为学生没人在挑他讲的毛病，也根本没有挑他毛病的本事。只是老师对课堂过于安静不适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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