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店铺,误入“黑”道(2)



    

    来之前,预约电话中一个经理口气的女的让我到大楼四楼办公室找她。我顺着楼道向四楼(没有电梯,那时就这样)走去,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得慌,不是爬楼累,而是对马上要来到的面试感到紧张。过去我在面对人生很多重要的考试时很少这样心慌过,那时应该是年轻气盛吧,如今快五十岁的人了,又倒回过头来像个待卖的牲口一样被买主百般挑剔和贬损,这是让人很难能以平常心面对的。此时,内心难免不被对人生境遇动荡不安的恐惧无奈与嫌恶的怨气充满。为了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饭碗”,我竭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要将世间龌龊一面的巨大阴影从心底驱赶出去,努力不让仅剩的那点越来越少的一点阳光被遮去。自从辞职后,我内心里的天地空间就开始不断地收缩,本来就不大的一个面,渐渐地缩成了一个点,而且这个点也是越来越小,小得连自己都要感觉不到了,就只剩自己如何苟活下去那点事了。回想自1974年走进工厂到1998年在场长位置上辞职时止的二十几年间,自己心中是有一片天空的,尽管后来人们把为“主义事业”奋斗说成是“虚无缥缈”,但我正是在那“虚无缥缈”的二十几年奋斗中逐步扩展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在那个空间我神圣的几乎从没有考虑过要为自己活。当时代的离心力将我从那个空间甩了出来时,我已找不到再进去的门了,二十几年打拼下来的属于我的那片空间弄丢了。失去自有空间的我很快缩小成一个“点”,随之“点”也消失了,仅存“苟活”本能意识了。

    我上到了四楼。在这儿通往两边走廊的口上都有深色的玻璃门,可以看出原建筑走廊口是没有门的,很明显门是后来加装的。站在左右均是玻璃门的狭小空间内,我感到了窒息与压抑。在我看来将外观气派的大楼内部分隔成狭小的空间,是只有脑残者才会干得事。面对两边都关闭的深色玻璃门,不知我要找的那个女经理的办公室是在哪一边?这儿也找不到人问。正当我在玻璃门夹住的空间里犹豫不定敲哪边的时候,右侧走廊玻璃门移开了一道缝隙,“在这儿东张西望的干什么?”我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惊的一颤,这声音低沉阴冷让人不寒而栗。这声音是从门缝后那戴墨镜的半张脸上发出来的,虽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让你感到这人眼神一定是凶狠的。我定了定神,堆起笑脸问他,“我找中旅集团。”“什么事?”“应聘。”“谁让你来的?”“谢小姐。”“等着!”约二十秒钟,一个女人的半张脸在门缝里出现了,“你是?”“我昨天电话与你联系过的,你让我今天来面试。”“噢,你来啦!”女人的半张脸转过去了。听到她小的声音:“可以让他进来!”又过了十来秒钟门又移开了一些,还是那个墨镜男人的声音,“进来吧!”我侧着身子进了走廊,刚想观察一下里面的环境,那个声音又喝住了我,“不要东张西望,往里走,门开的那间就是。”这他奶奶的什么鬼公司,搞得这么神秘,这么吓人,莫非是“黑社会”?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个劲地瞎琢磨起来,甚至担心今天还能不能从这儿走出去了。开始后悔不该进这个门来了。可这时说啥也迟了,背后走廊的门都关了,怕也怕不了啦,只有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走廊两边房间的门都是关的,使得走廊里光线很不好,开门的房间会有光亮照到走廊上,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房间门是开的。我来到开着的房间门口朝里一望,里面光线很亮,一扇采光面积很大的窗子正对着门。这是一间办公室,办公桌的里头顶着窗子,一个穿粉色短袖衬衣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坐的椅子上转过脸来,就是她刚才让墨镜男放我进来的,不用再问她肯定就是谢小姐。我把笑容重新拉回到脸上,站在门口与她打招呼,“您好,谢小姐。”“进来吧。”我怀着不安的心理地走进了这间办公室,心里还在想着要真是黑社会我该怎样脱身。她指了指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可以坐在那儿,我道了声谢,小心地坐下了。趁她起身找杯子去给我倒水的功夫,我不动声色却是飞快地扫视着这房间的一切。这间办公室宽敞明亮,重新油漆的朱色木地板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窗子完全敞开着,靠窗桌面上一盆海棠花开得正红,我坐的背后靠墙一人高的铁制文件柜上放了一盆藤状植物,那嫩绿叶子的藤蔓从柜上自然的垂落下来。经这一布置,办公室里有一种令人温馨的感觉,完全没有走廊保镖给人的惊惧感。虽正值盛夏季节,室外气温已经很高,但房间内并没有感觉到太热。唯一让我感到不足的是没见到办公室有电脑,因我期望进一家用电脑工作的公司,不单是因我学会用电脑,更是以电脑来判断一家公司的正规与否。我的概念里,能配备电脑的公司有经济实力,能用电脑的公司人的素质高。我满脑子问号,能在这个老牌高档楼里办公,却又连电脑都看不到一台,这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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