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第2/3页

        推开那扇腐朽的大门，一道蜘蛛网扑在沈微甜的脸上。她拉扯着脸上的网，视线里的前台与昨晚无异，只是少了会突然出现的护士。习惯性地看向昨天美奈姐出现的楼梯口，那个地方飘散着些许散落的蛛网，美奈姐也不在。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地往楼梯上走去。潮湿的空气中，总夹杂着些许的腐臭，不得不捂住了鼻子。二楼的走廊，散落着许多废弃的家具残料，桌椅板凳缺胳膊少腿，积满了厚重的灰尘。

        乌云挡了天空的圆月，笼罩着黑雾的月光，洒落进来阴沉的光，增添了不少诡异气息。沈微甜撸起衣袖，将挡路的桌椅，全部搁置到了一边。看着清理出来的走道，她极有满足感地点点头。

        “蹬蹬瞪”有棍子落地又不断扬起的动静在身后响起，沈微甜以为是美奈姐，连忙回过身喊：“美奈。。。。。。”‘姐’字卡在喉咙里，她的脚往后面移了好几步。在她面前两米远的昏暗处，站着一个短发，扎着滑稽鞭子的女人。她套在长裙里，手上挥舞着一把红缨枪。

        女人轻声笑起来，跟沈微甜午睡时听到的一样。她杂耍般地舞动着红缨枪，娴熟地颠来倒去，往沈微甜的方向走过来。“蹬蹬瞪！”女人自己配着节奏，由走改为跑了。女人的脸在光线下露出了真容，原本是眼珠的地方，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她咧开嘴笑：“到我这儿来！到我这儿来！”嘶哑的嗓子，满是怨气地冲过来。

        沈微甜扭头就跑，庆幸自己清理出了一条逃生的路。她穿着拖鞋在地面啪嗒啪嗒地跑，踩楼梯的时候，一头摔倒在青苔和灰尘的台阶上。那女人没有受这些影响，眼见着就要飞扑而来。沈微甜干脆地踢掉脚上的拖鞋，利落地爬起身，跑出了气势如虹的坚定唱起歌来：“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光脚踩着的每一节台阶，滑腻的青苔和污浊，不多时就沾满了双脚。沈微甜心中的惊恐，随着这一节又一节的跑，变得剩下烦躁。“蹬蹬瞪！”伴随着‘哈’地一声，红缨枪从女人手中投射出来，沈微甜灵活地躲了过去，气得对着女人喊：“为什么追我？我又不是急支糖浆！”

        红缨枪被女人捡起来，黑窟窿的眼窝里，散发出浓烈的黑烟，很快地就将走廊熏得一片黑茫茫。沈微甜擦了一下脸，被浓烟迷得双眼泪唰唰。“哈”地又一声，红缨枪划过沈微甜的胳膊，让她顺势摔了个狗吃屎。被划开的手臂，腾地一下冒出血来，疼痛让她僵硬了一下身体。

        会疼，但是这个梦没有醒，是为什么呢？她心中浮起疑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边爬边起身，像只无头苍蝇地到处跑。兴许是身后的女人累了，兴许是沈微甜逃脱了，总之她就一股脑地冲上了天台。

        天台上除了昨夜的风，什么都没有。沈微甜悻悻地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下楼梯，心中空落落的。就这么沉寂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一楼的门诊部，晃悠到了住院部的一楼。

        同样地在上楼梯之前，她深呼吸一口气。赤足地踏上台阶，才走了不到两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本厚厚的书，从拐角的楼梯走下来。扫到沈微甜的那一刻，对方惊讶不已地望向她：“你怎么弄成这样？”

        乌云散去了，银白色的月光纯净地落到这条楼梯上，照亮了楼梯上分别站着的两个人。沈微甜头发乱得如鸡窝，衣服脏兮兮地挂在身上，脸上沾着黑烟留下的污渍，尚未干的泪痕，在脸颊上留下滑稽的两条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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