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吐纳山河(二)-第2/4页





    我暗暗道。

    机关傀儡把手铳收入腹内匣中,向我疾冲上来。火柱如同暴雨浇淋在机关傀儡上,它只是被雷火的冲击推得摇来晃去,但躯壳毫无损伤。

    我心中冰冷。我清楚看到机关傀儡上刻印的顶尖避雷符印。

    ——我的银蛇剑灵受创,无法喷吐都天神煞;单凭勾动的天雷天火,奈何不了这具傀儡。

    傀儡的金铁十指伸张,十指如水银那样流动为十柄既如长矛、又如软鞭的兵器攻向我。

    我把小部分的真元灌输到令咒右臂作盾格挡,大部分真元灌输到左手银蛇剑上,一面引雷阻拦,一面挥砍傀儡的十指。

    逐渐我领悟到:眼前交手的傀儡不但豁免大部分地煞法术,它本身就是一件兼有矛利盾坚的七转人形兵器。无怪唐未央能居山河榜第三——他的本尊都未必需要出动,一具傀儡就足以击败大多数金丹门人。

    晓月的本尊寸步不离向我步步紧逼的机关傀儡,我清晰感受到了晓月袭来的剑意。

    ——他已经动了杀心。

    “噗!噗!”

    两柄黑色长矛透过我渐慢的防御圈,刺入了我的肋部和左肩,如穿腐土。我一个抽搐,银蛇剑跌在了地上。我的神念当即断开撕心的痛觉——不能一下晕死过去呀——然后去抓自己脱手的银蛇剑。

    傀儡的两指矛把我躯壳轻轻挑了起来,然后一脚踏住要随我心念飞起的银蛇。它的脚如水银流动成钩爪,钉死我的神剑。

    “噗!”

    我感到又一道无形的剑意也透过自己的金身。

    ——傀儡后的晓月补上了一剑软玉温香。

    可我的金身没有破开。这一剑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创口,只有一股酥软的剑意留在我的体内。我的六识模糊,晓月的人形在我眼前或二或三,我看不清楚了。

    ——不能坐以待毙,死人是不能参加元宵宴的!

    “晓月兄用别人的法宝攻击,是否不公平?我如果在这荒山丧命了,你怎么向宗门交代?”

    我的神念接续上了自己躯壳的痛觉,来压制不断涌上念头的沉沉倦意。

    “那又如何!它的躯壳全是我用念头分身驱动。机关傀儡赢了,就是我赢了!”

    晓月狼一样盯着我,

    “你也不会死,我只是要废掉你的灵根道行罢了。到时向宗门托说切磋时失手将你重伤,面壁几年也过去了。——我要赢!我无论如何要赢!”

    ——很好。如果这具机关傀儡是没有灵性的死物倒麻烦了。我想。

    “那么,先请晓月兄自断四肢,再请傀儡自毁。”

    我唯一能动弹的右臂向机关傀儡一扬,言出令发。

    八支指矛透过晓月的金身,也如切腐土般截开了他的四肢。

    六转兵刃的威力足可切开寻常道胎金身。他无钟大俊的混元气功护体,也无元婴者的元神宝焰,防不住七转神兵的。

    晓月不可置信地望着机关傀儡。他的血肉在缓慢衍生,但真元同样大耗的他几日内是恢复不了的。

    同时,我再也感受不到晓月手中的无形剑意,心中大定。

    “撕!”

    那个机关傀儡把我抖下指矛,接着把自己胸腔内的灵石之心挖了出来,一下子捏碎。

    傀儡轰然倒地,成了无灵之物。

    我右臂上的两枚令咒消去,还余下二十六枚。

    ——这一役后,我的五通如律令咒将天下皆知,元宵夜斗法再无秘密。以后天下邪魔们必然也会垂涎我的这条右臂,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至少把唐家未央的机关傀儡也一并毁去了;我觉得,自己可能在元宵夜前无法恢复自己的伤势了。

    ……

    不甘心的晓月还在向我蠕动。

    “晓月兄,可以罢手了。再前进,我也再用一道令咒废去你灵根——也会向宗门托说切磋时候失手把您重伤。事毕后我会向宗门请罪,面壁几年就过去了。”

    我反讽。

    晓月只能爬;我还能站立和移动。我是胜势。尽管是凄惨的胜势。

    我抓回自己的银蛇剑,居高临下,冷冷道,

    “——我不觉得晓月兄值得我浪费又一道令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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