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今汝谁同忆往昔



    和杜若分开的王远又回到醉仙楼,一人独坐,饮了无数的酒。

    已是深夜,醉仙楼已经没什么客人。掌柜是个风韵犹存的寡妇,端的是相貌周正,又加上经营着这家生意兴隆的酒肆,人送外号酒西施。有诗可描述,“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酒西施在柜台上算着账,今日又生意不错,哼着小曲清点着。

    店小二见没什么客人了,便打算做打烊的准备。此时,王远已经喝的迷迷糊糊,身边散落着的酒瓶七七八八,或立或倒。一片杯盘狼藉。

    店小二摇着头,充满疑惑地问酒西施:“掌柜的,这人喝这么多,付的起酒钱吗?”

    酒西施从柜台后抬起头,不甚在意的撇了眼:“哦,放心,自有人为他把账结了。”

    “可是这么晚了,要不要赶他走?”

    酒西施看了一眼,又继续埋头对账:“不用,你先回去好了,这里有我。”

    王远酒量极好,这许多酒下肚仍然清醒着。清醒,有时,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对于王远来说,但愿长醉不复醒。

    他突然有些知道这杜若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那时,他还只有十二岁年纪,一众师兄弟三人,他最小。师傅也是他的爹爹,乃药师派的掌门王淼,人称“药王”。武功和医术都极有造诣,医术更是天下无双。

    药师门在常年积雪的凤殇山与世隔绝。这十二年里,王远下山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药王不苟言笑,为人严厉。王远每日不过练功学医,日子过得清汤寡水,甚是无聊。只有两个师兄,杨逸和于追。三个师兄弟打打闹闹,才算有些意思。

    遥记得是夏日时节,凤殇山的雪化了些,一些走兽飞禽也有出动。三人歇过午觉见师傅不在,玩起了飞石打叶的游戏。

    飞石打叶的玩法是三人自创。药师门有一独门暗器绝技叫做“飞雪穿花”,飞出银针入人穴位,十米外就可取人性命于无形。加之银针细小,一般死于此招之人,伤口难辨,也极难施救。其中高手,更是能一发数支。药师门的人从小就要练这门功夫,起先怕没有准头便用石头。久而久之,竟也找到了些乐趣。

    天寒地冻的凤殇山只有松柏之类的植物可活。但药师门里却遍种紫竹。师兄弟三人用小石子当暗器,一人五颗,谁打下竹叶多者为胜。

    于追先来,五射全中;再是杨逸,五射四中;轮到王远,五射只有两中。于追哈哈大笑起来,杨逸也笑着,但不说话,王远觉得丢了人还这般被师兄嘲笑很是生气,就耍起了小孩脾气。

    “你们两个,我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哈哈,输了还耍脾气,没脸没皮!”于追并不买他的账,继续嘲笑着。

    刚十二岁的王远年少气盛,见师哥如此,更加委屈。一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碎石子,就朝于追、杨逸二人方向,使出了“飞雪穿花”这招。

    二人武功本就略高些,王远也只是置气,没使什么准头,几枚石子被轻松避过。但飞远了却砸到一人。

    “啊哟!”只见一个红衣小女孩粉雕玉琢,厚厚的袄子将她包的严实。像个漂亮的红色圆球。细软的黑色头发扎了两个小团子在头顶。恍惚间被飞来的石子下了一跳。笨拙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的旁边站着的正是脸若寒冰的药师门掌门王淼。

    “师傅!”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忙跪了下去。三人都心知,免不了要受责罚。

    “哼,不成器的东西!”王淼居高临下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厌弃。王远不知,这句是不是说的自己,益发心有不甘。

    那小小的红衣女孩被王淼扶了起来。

    软糯糯的童声含着坚毅说:“师傅,烟儿没事的。”

    这是第一次见到烟儿的情景。烟儿,全名叫云易烟。王远的小师妹。

    若不回忆,这些细节就沉在心中,但一旦忆起就历历在目!王远心中仿佛中了那招“飞雪穿花”,隐隐作痛,却无迹可寻!

    是了!杜若竟有些像烟儿!那个牵动药师门所有人的烟儿!

    “左护法,你喝的太多了。”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王远的酒杯。指节分明的手上可见厚厚的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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