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戏子



    苏颜不想再在客栈住下去,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的人。

    返身落在屋里,轻轻的将云依依抱了起来,留下一锭银子做为客栈修补损坏屋顶的费用,在巡逻的士兵赶来之前,连同马车一道消失在夜色里。

    他决定连夜赶往青牛所说的小镇去寻找叫木生的人。

    城门已经关闭,但这些自然是难不倒苏颜。

    浓得如墨一样的夜色荡漾了一下,苏颜出现在城外,无人能看见看见一人一车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一夜的时间过去。

    一天的时间过去。

    在暮色中前方出现一个小镇。

    小镇就在驿道的边上。

    小镇真的很小,比青山脚下的小镇还小,稀稀拉拉的住着几十户人家。

    天色刚黑,小镇上的街道就没有了什么行人。

    静悄悄的,并没有炊烟升起,也不见乡下的妇人吆喝自家的男人或是孩子吃饭。

    整个小镇安静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镇上有一家酒馆,开在镇头,只卖酒,并不搭配任何吃食,如果客人需要下酒的菜只有自己带去,酒馆的老板却也不会说什么。

    奇怪的小镇,奇怪的酒馆,奇怪的老板。

    店里的木桌上点了几盏油灯,灯火如豆,朦朦胧胧。

    店里却坐了几桌人,一桌坐着三个中年大汉,其中一个大汉的额头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刀疤从左边的发际线斜斜的拉到右边的眉角,刚好错过眼睛,如果再斜下去一点的话,只怕大汉要变成独眼。

    大汉生的粗犷,额头上的刀疤更增添了几分凶厉狰狞。

    大汉是小镇唯一的屠夫,人们都叫他屠夫,至于本来的名字,或许有,但人们已经忘记了。

    屠夫开着唯一的一家肉店,每天收摊后,他都要来小酒馆里喝上几大碗烧酒。

    其余两人也是镇子上的居民,他们常常陪屠夫喝酒。

    另一张桌子上却是只坐了一个人。

    这人上身穿一件鲜艳的七彩衣裳,下身穿一条大红的裤子,有些像戏台上唱戏的戏子,他也没有名字,小镇上的人们都叫他戏子。

    戏子爱唱戏,长长一个人在小镇那片空旷的地面上一个人唱戏,没有配角和鼓乐班子,就只得他一人,没有人听的懂他唱的什么,但是腔调怪异却又悠扬,动作夸张,于是听不懂的人们也会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

    戏子看不出年纪,一眼看去,经常涂着厚厚白粉的脸庞显得很年轻,但仔细看,浑身却又透露出一种腐朽的味道。

    如同排水沟里那截烂掉的木头。

    戏子爱喝酒,和屠夫一样,和屠夫不同的是他面前摆着的是一只精致的酒杯,不像屠夫面前摆的是粗瓷大碗。

    酒杯是他自己带来的,酒杯不大,里面盛的酒刚刚好够一口,于是戏子经常一口喝掉里面的酒,然后又提起酒瓮满上。酒瓮子的开口太大而酒杯的口又太小,于是戏子常常就将酒洒在木桌上或是杯子里面的酒满了又溢出来。

    这个时候戏子就会用宽大的袖子抹去桌子上的酒。

    酒馆的老板不会理会这些,对于他来说,只要客人买走了他的酒给了足够的银子,至于别人是将酒喝掉还是倒掉,这些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完全没有一个爱酒之人应该惜酒珍酒的觉悟。

    因为酒本来就是最廉价的烧刀子。

    屠夫每天都会和戏子在酒馆里碰面,但是没人见他们彼此打过一次招呼,连眼神的交流都不曾有过。

    屠夫和他桌子上的人已经连喝了三瓮子酒,他们只是喝酒,桌子上除了酒瓮子和酒碗什么都没有。

    戏子的桌子上却摆了一碟花生,他喝一口酒吃一粒花生,他刚好吃了两粒花生,也刚好喝了三杯,一口一杯,准确的来说是喝了三口,当戏子将第三杯酒倒入口里的时候,他闭上眼睛砸吧了一下薄薄的双唇,回味了很久,陶醉了很久。

    廉价的烧刀子被他喝成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美酒。

    他的手伸向桌子碟子上的花生,这是他第三粒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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