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他那时在想什么自然不能说,信口道:“当然是想怎么把你带出去。”又问她:“怎么想起问这个?”

        湛君摸上他的脸,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最先识字时,读的是《诗》,先生读一句,我跟着念一句。”

        元衍笑着说:“但凡读书的人,哪有没有读过《诗》呢,我父亲也带我读过,我记性好,你喜欢哪一篇,我背给你听,或者我先背《关雎》。”

        湛君道:“我喜欢的太多,你一时怕背不完,当时先生带我读《诗》,也并非篇篇都讲给我听,所以其中有些,我并不解其深意,你若学得好,不若讲给我听。”

        虽不知怎么就要讲起诗来,但既然她说了,元衍也没有不应允的,只说:“你要我讲哪一篇?”

        湛君轻轻念出四个字来,元衍一时愣了,“什么?”

        她说的这篇,姜掩当时自是不会深讲给她听,如今她转来问他,他倒是能讲,只是她怎地念起这个来?。

        湛君像是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惊心动魄的话,只盯着他脸瞧,还伸了手依着他面目的轮廓细细描画,羽毛拂过似的痒。

        元衍确信她在捉弄她,攥住她手指不叫她乱动,忍着心头烦乱,怨念道:“我就是对你太好了,但凡你换人说这种话——”他皱了眉,“谁带的你说这个?河阳王?”

        湛君抬手解了束发的素带,她头发散了,她不管,只蒙住了他眼睛。她告诉他:“你不要睁眼睛。”元衍感受到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轻的很,像一片雪,沾着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元衍乐得这样的捉弄,笑着问:“还有别的吗?”然后飞快扯下了眼上发带,一脸严重的肃穆——湛君一只手伸进他衣裳里,摸上了他的胸膛。

        两个人四目相对,湛君的胆子像袋子被扎破一个洞,瘪了,里面东西掉出来,瞧清楚了,是她女孩子的矜持,于是她强硬着把发带夺回来,复系上,系紧了,高声道:“我说了你不要睁眼睛。”元衍不再动作,任由她摆布。

        可是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她丢了勇敢,只剩下胆怯,礼义廉耻趁机通通找上她来。她清醒了,从他身上下来,脸色血红,想那女子果真是个功力深厚的妖魅,伸手把发带扯了下来,三两下又缠回自己头上。

        元衍还等着她,可久等不到,心里火一把胜过一把,顾不得她的禁令,睁开了眼,见她安静坐着,笃定了她就是在捉弄他,又失望又生气。

        湛君见他睁了眼,想这真是羞死人了,连离他近了都不愿意,起身要走。元衍不痛快,拉住她不叫她走,给自己讨公道:“你又亲又摸的,到底是要做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不叫你走。”湛君平日还算个口舌伶俐的人,可这等事哪里说的清楚,元衍又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她没法子,就把遇见那女子的事一整个说了,把今天自己的奇异都怪到她身上,说她是个精怪,有惑人的妖法,自己是被她迷了心智,这事说不清楚。

        元衍听了却说:“她是卢铭的夫人,可不是精怪,也没有妖法。”说完笑着瞧着湛君,满眼促狭。

        湛君懂他的意思,一时腮上又通红,双目含嗔,不愿意再跟他共处一室,作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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