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父子家宴,气氛算不得好。

        孟恺一直殷切说着话,孟冲一句也不肯回应,只低头吃饭,夹菜也不肯抬头,只够离他最近的一碟鸡丝。

        孟恺瞧见了,话停下来,沉默一会儿后,拿起筷子戳了鱼肚送到孟冲碗里,有细声嘱咐:“鲥鱼多刺,父亲老了,眼已经花了,挑也挑不细致,只能你自己当心些了。”

        孟冲嚼饭的动作慢下来,终于抬起头,父子对视。

        孟恺又举起筷子挑了几样菜夹到孟冲碗里,“锦儿,我近来常做梦,总能见着过去那些旧人,他们总隔着那么远看着我,不说一句话,就那么看着我……我想着,我恐是大限将至。”他顿了顿,“我去之后,是非功过难免被人评说,身后事如何,我并不在乎,我只担心你,锦儿。我这位置,你若是想要,我自然是愿意给你,只是我做了这几十年皇帝,末了也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想你也一样折腾。你只按着我为你铺的路走,你大哥与你亲近,他会待你好的,你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他总能容你,也不要想着就藩,藩地再好也好不过京城,你只安心……”

        “我不用你安排,你死了,我不会留在这里,我去找妹妹,地角天涯,我也一定能找到她。”孟冲搁了筷子,侧过脸不再言语。

        杨琢在自己房里喝闷酒,一边喝一边砸,动静很大。

        杨圻才进了院子,一个酒壶便碎在了门框上。管事战战兢兢上来行礼,杨圻挥了挥手,管事如蒙大赦,领着侍从鱼贯退下。

        杨圻背着手,扣响了门,“咔嚓”一声,碗碎在门框上。

        “滚出去!”

        杨圻的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是我。”

        屋内一阵丁零当啷,杨琢慌张开了门,腮边酒渍还未干,惶恐着喊了一声父亲。

        杨圻越过杨琢进入室内,环视一地狼藉而神色不改。

        杨琢拿袖子抹干了脸上残酒,又喊了一声父亲,心虚胆怯。

        杨圻说:“你做了什么事,我已经知道了,辱人者,人恒辱之,我以为你在反省。”

        杨琢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我早告诉过你,你要收敛些,我们已是众矢之的,言行不得有失,你自己说,你做的事聪明?”

        杨宝珠从外面来,听了这一句,立马接道:“我不认为兄长有错,明明是太子他欺人太甚!”李雍跟在杨宝珠身后,闻言蹙起了眉。

        杨圻见了爱女,脸上不自觉就带了慈爱,可见了杨宝珠形容,不免嗔怪:“怎还没睡?夜里还冷,穿这样少。”

        李雍说:“我也是这样说,可表姊心急,顾不得多穿衣便赶来了。”

        杨宝珠走到杨圻身边,拉住父亲的手臂,“父亲,你得为兄长做主,不能叫他这样给外人欺负。”

        杨圻没拨开杨宝珠的手,说的话却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好了,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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