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容舒给沈氏擦好身,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刚要继续看账册,便听周嬷嬷进来道:“姑娘,侯爷来了。”

        容舒脸色淡淡,忖了忖放下手里的账册,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阿娘病倒后,父亲每日都要来清蘅院看阿娘,来了也不做甚,就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看阿娘。

        直到容舒催他走,方浑浑噩噩地离开。

        如今阿娘的身子一日日见好,周嬷嬷倒是收起了最初的冷脸子,又堆起了笑来。在周嬷嬷看来,只要阿娘一日是侯夫人,便一日不能同容珣撕破脸。

        可容舒实在是给不出笑脸,出了内室,朝容珣屈了下膝,便道:“父亲,女儿有些事要同父亲商量。过两日便是寒衣节了,从前的寒衣节都是阿娘来主持,如今阿娘这状况,自是不能再操劳这事了。是以,今岁的寒衣节我们清蘅院可是管不来。”

        大胤素来看重寒衣节,寒衣节一到,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要开坛祭祀祖先。

        寻常百姓过寒衣节,多是裁五色纸造寒衣烧给先人。但大家族尤其是勋贵世家过寒衣节可不能如此寒碜,除了烧寒衣,还要请人哭灵,摆戏台办宴席,弄得越热闹越有排面越好。

        承安侯府过往几年的寒衣节都是阿娘这宗妇操持的,里头的花销自也是清蘅院一手包办。

        可今岁的寒衣节,她们清蘅院是一个铜板都不会出。

        容珣有些意外,他这大女儿这些天几乎不同他说半句话,没曾想今个竟会主动同他商量事。

        他等闲不爱管庶务,哪儿知晓办一个年节要耗费多少财力心力,闻言便颔首道:“自该如此,寒衣节有你祖母与裴姨娘操劳,你不必挂心。”

        容舒这才扬起点笑意,道:“孙医正道阿娘如今须得平心静气,不能大气大怒,也不能过于劳累,日后侯府的事阿娘大抵都没甚心力管。对了父亲,女儿听周嬷嬷说阿娘的焦尾琴在您书房,女儿从前在扬州府同静慈师太学过一曲清心咒,正适合拿来弹给阿娘听,父亲若是方便,可否将那琴送来清蘅院?”

        容舒说的那琴,容珣记得,是前朝制琴大师乌大师所做的,十分稀罕。成婚头一年,沈氏知他爱抚琴,便将那琴放到书房去了。

        只后来这琴他送与了阿韵,眼下就在秋韵堂里。

        容珣忖了片刻便道:“那琴如今就在秋韵堂,我明儿给你送过来。”

        说罢便要掀帘进内室,容舒忙又唤住他:“父亲,还有一事。”

        容珣急着入内看沈氏,面上多了丝不耐,忙道:“还有何事,快说。”

        “阿娘嫁入侯府这二十年,为了维持侯府的体面,嫁妆已是所剩无几了。眼下阿娘调养身子,少不得要耗费打量珍贵药材,只阿娘如今私库空空,这事还得父亲来想个法子,女儿委实是没得辙。”

        这事倒是不难办。

        容珣知晓荷安堂那里倒是有不少好药材,容老夫人自打摔断腿后,每年都要耗费不少银子囤些珍稀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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