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果然不虚。尤其入了三伏,湿热干热接踵而至。

方展誉因为小秋回国,心情大好,便出钱给女儿和侄子侄女办了科技馆、游泳馆消费卡,让孩子们有空便聚在一起打发时间。

这天下午,家里只剩老母亲和花子,边缝制婴儿的小被褥边闲话家常。

展誉也在旁边的床上躺着养神,听母亲絮叨着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偶尔回答一句半句的。话题很快转到小秋上学的问题上来,原来展誉跟花子早就商量好,仍让小秋念市里的国际学校,一则好适应,再则也不想为女儿上学的事再给大哥添麻烦,更何况是在小穗刚转入实验中学的节骨眼上。

老母亲又念起长孙小稷,看得出展誉对这个大侄子是有两分佩服的。

“小稷这孩子,果然有想法,”得知小稷改念军校一事后,展誉感叹,“就得趁年轻的时候,照着自己心意生活,疯一把挺好的!”

“他呀,这一点跟他大哥一模一样!”老母亲假意向儿媳妇抱怨。

“养育之道,一张一弛。太严或是太松都不好。”展誉伸手摸着花子隆起的腹部,“至少我们的孩子,我想给他们最大的自由。”

“再自由也得有规矩。”老母亲抢白道。

“咱妈挺**啊。”展誉笑着对花子说,而对方只顾隐语微笑。

“这不叫**,是传统……”老母亲纠正说。

“妈妈就是最牵挂我们的人。”花子好容易张口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同时。玉贤上姐姐家探望,听对方喜忧参半地聊起小稷很快就会回来,然而已被外地的国家民航大学录取,暑假之后便要再次离家的事情。

“大概是我太贪心,想把孩子们都永远留在身边吧。”玉贞间或叹息。如小稷所言,他现在人在延安,穿梭于延河与汾川河两岸风格独特的民居之间,足迹遍布城市周边的宝塔山、凤凰山和清凉山……

“能陪你到老的人只有姐夫一个人。”说这话时,玉贤脑海里浮现出包旸的形象。见身为人母的玉贞如此牵挂儿子,反观己身,免不了一番五味杂陈。

延安的夜晚十分安静,而且夏天也很凉爽……

在市区里逛了一圈,方稷回到酒店,想着两年来部队生活的点点滴滴,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特别是刚入伍那阵子,被云南西部山区的气候折磨得够呛,结果是在第一个元旦前后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同班战友都表现出对这个大学生新兵的关注,其中一个叫做吕小安的男孩子更是有心。

吕小安籍贯江西,年纪虽比方稷小,兵龄却长,算是他的前辈。

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不料竟十分投缘,又恰好被分配到同一间营房的上下铺。小安好学,一有空便缠着小稷让教他英语,对方倒也不嫌烦,也就尽心尽力地指导他。一来二去,交情便胜过旁人。

记得当时身子不适还在病中,想吃馄饨,小安走遍了全镇也没有买到,后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份热气腾腾的大馅馄饨,端进营房来给方稷。

营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方稷懒洋洋地侧躺在铺上。

“躺了一下午,起来吃口东西吧!”小安坐到床边。

“我没什么胃……”方稷翻个身,怏怏地就要婉拒,突然鼻子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油味,“馄饨?”

“嗯,大馅馄饨,要不要尝尝?”小安用眼神指了指饭盒里热气腾腾的面食。

“你可真了解我,多谢!”方稷食欲大振,接过对方手里的饭盒,很快连馄饨带汤给消灭得精光,直吃得额头冒汗,病似乎也好了大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