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风起沧澜(9)-第2/3页





    那只手缩回了黑暗,清晰的剪子放在木桌上的声音,然后......

    “......”清澈动听的琴弦震动回荡在黑暗中,躁动的犯人一下子静下来,流淌的弦乐像光滑的绸缎,艳丽细腻,触手生温。

    瞳孔涣散的犯人突然像失心疯一样仰天嘶吼,甚至更加疯狂的撞击锁住他的铁柱栏杆,声声皮肉撞击铁柱的声音恐怖可怜。

    夹杂着细腻悠长的弦乐,低沉的嗓音柔和温柔的开始想毒药慢慢腐蚀人心:“月皎惊乌栖不定,更漏将残,轳辘牵金井。唤起两眸清炯炯。泪滑落枕红锦冷。执手霜风吹鬓影。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

    “呜呜~~啊——”

    不知何时开始犯人跪在地上低声呜咽,令人心寒凄切的悲鸣像是被遗落的孤雁,声声凄凉刺耳,丝丝动人心弦。

    然而音乐依旧悲凉悠长,只是那沉沉的嗓音压得更低,好像魔鬼的低语:“南陵一别,孤独难思,别娇妻,离子女,弃父祖,忘乡亲,洒尽相思泪,难换一日乡,何必......”

    “不是,不是,我不想,我不想——”犯人凄凄凉凉缩成一团,龟裂的手指扣进自己蓬乱的头发。

    “你死她活,她死你活,选吧。”

    慈悲温柔的口气好像普度众生的菩萨,宛若神音的弦乐好像一直蛊惑人心的手,抚摸,抚摸......

    犯人顿住了,他不想死,离开这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方他就可以过会正常人的生活,他不甘心,不甘心,然而,琴音瞬间激昂刺耳,声声浩荡宛若铁马金戈踏破万里河山,犯人双目暴睁,眼白被密密麻麻的红丝霸占,突然,犯人猛地站起来原地打转,焦躁的来回摸索,随着琴声的上下起伏犯人更加焦虑,最后,犯人像被撕咬的雄兽猛地朝柱子冲去——

    “咚——”

    “叮——”

    惨重的撞击和音乐尾音同时奏响,余音绕梁之间地上开始蔓延浓稠温热的红色液体,黑暗的空间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摇曳的火烛还在继续,惨白的手从新拿起小银剪挑拨火烛,昏暗微弱的光线微漾如涟。

    与此同时,懿王府大堂。

    披着黑袍的女子走上前行礼:“懿王妃千岁。”

    神色疲惫的女子穿着朴素,长发微束,她斜斜的仰卧在软座上有气无力:“凜哥哥,她可以吗?”

    横躺在木椅上的万俟凜吐掉口中含的狗尾巴草,狷狂不羁的挑眉一笑:“包管让你男人安全回来。”

    “我好想他,不知道他是否安好,天气暖了,是否换了薄衣,随从照顾的是否妥当,夫君向来爱干净,不知道他是否适应......”说着说着,面容娇丽的女子抹起了泪花。

    “你省省,他一个大男人拿来那么多事,老子被我家老头追捕这么久走南闯北什么地方没去过,死不了。”一脸嫌恶的万俟凜不耐烦的摸出一块擦汗用的帕子丢给颜卿画:“给老子擦干净,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打小就你爱哭,长这么大了还整天哼哼唧唧,早说了不要嫁给皇室,得不到便宜惹一身骚。”

    正是悲伤思极时的姑娘家被人吼得更加难受,哭哭啼啼把衣袖又一次染了个湿。

    “啊啊啊,烦死了,我找满翛去,这几天我就住他那,有事让人找我。”

    甩着袖子的万俟凜皱着英俊的剑眉大咧咧离开,毫不留恋。

    比起这个文文弱弱的乖妹妹,他倒是更想洛城认得那个妞,还是那种辣的够味,酸的够爽的妞儿更讨喜,不过现在他最想见的就是他心心念念大半年的好兄弟满翛。

    话说今晚还有那什么花宴,正好拉满翛出去转转,他敢打赌,这大半年满翛离开东驿站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五根指头的个数。

    “王妃莫哭,在下必定帮王爷洗清罪名。”黑斗篷女子不忍几乎安慰要哭断气的王妃,同为女人她明白丈夫被迫离开自己的痛苦。

    “敢问姑娘芳名?为何可帮我的夫君洗清罪名?”颜三小姐抹着眼泪哽咽着问。

    “叫我阿蝶就好,懿王被陷害说是谋杀伯虞侯,那个刺客是我的丈夫,他在监狱里,万俟少爷说如果我能证明我丈夫刺杀伯虞并不是懿王指使便可放了我的丈夫,这把云刀可以证明。”黑袍子女子从腰上取下一把流云形状的银白色匕首:“当初伯虞被害是那把明云刀,这两把刀上都有发布命令人的血,两把刀合并可以显示下达命令人的身份,我带了暗云刀,只要与明云刀合并便能还懿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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