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是我干的



    老旧斑驳的黄土胚墙面依附在雪白的二层小楼边,如同经受地震一般剧烈地颤动着。房顶上褚红色的波纹型厚重瓦片,片片颤动着,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

    何青一手持剑向外狂奔,一手维持着灵力锁,牢牢绑缚住依旧昏迷不醒的村长,正拼命向外奔逃。而就在她双腿站在院子的那一刻,厨房的房梁发出剧烈的“嘎吱”一声,竟没有丝毫缓冲时间,便轰然倒塌下来。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在剧烈的颤动着,丝丝余波涌动在何青脚底下,让她不由自主眯上了双眼,以避开这漫天飞蓬而来的黄色烟土灰尘。

    而就在此刻,只见冯承早已舍弃了轮椅,此刻尽管双腿依旧步伐蹒跚,却还是不失迅速的,疾步往大门外走去。

    或者说,跑去。

    何青明亮的双眼透过层层尘土,直直看向他仓皇的背影,此刻再顾不得许多,只尽力将手中灵剑向前一掷!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趁此机会逃脱!

    只听“哆”的一声,其间还夹杂着一声短促的闷吭声。何青抬头看去,只见那把纤长锋锐的灵力剑,已经直接从冯承单薄的后背,直接穿入前胸,并将他牢牢的钉死在大门口木质的边框上。

    从后背看去,冯承动作小心又痛苦的微微挣扎着,试图用手将那寒光闪闪的剑刃握住。然而苍白的手掌几次接触那剑脊,却如同穿透一团烟雾一般,掌心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他眼神阴鸷神色,却绝望又痛苦。心中清楚的明白,这一次,自己绝对再所难逃。

    等到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却已经从刚才的惊惶与无助,变得重新平静下来。

    只听“轰”的一声,那曾经在房梁上挂满了一块儿块儿无辜婴孩血肉的厨房,终于在剧烈的震颤中轰然倒塌,房梁破碎,泥胚四散。将这满屋子的不堪回首尽皆埋葬。

    冯承目光平静地看着房屋倒塌的方向,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涌出一抹浓黑的血液,然而神情却是平淡的,似乎还微微带着些欢喜。就连一贯淡漠的眼神,此刻也仿佛温和许多,带着些许的笑意。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扭回头,静静地维持着被灵剑从后背穿入,钉死在墙上的姿态,无比从容。

    接着,他苍白的手掌,伸手抚住胸前那一截剑刃。然后,牢牢握住。

    就在那一刻,刚刚还能轻易穿透,仿佛没有实体的灵剑,却在此刻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冯承的掌心就立刻争先恐后的涌出大团大团的血液。那浓黑的血液腥臭无比,顺着他的衣服慢慢渗入,很快她,他胸前的衣服便喑湿了一大片。

    冯承却仿佛视若无睹,他伸出手掌牢牢握住剑刃,接着身体用力向后一挣,只在一眨眼的功夫,那把牢牢钉入墙面的灵剑,就这样轻易被取了下来。

    他带着那截剑刃,倚着墙面艰难地转过身来,双腿却立刻恢复无力的状态,直接坐在地上。

    借着这股震颤的力量,那仍旧穿透在胸膛的剑刃,则毫不留情地又狠狠扎进一寸。

    “唔!”

    一声难耐的短促呻吟刚刚发出,冯承却又接着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旁边正将村长小心放在之前他曾经躺过的那把躺椅上的何青,目光带着些微的暖意,在这冷飕飕的冬日里,格外能够打动人心。

    只见何青小心的将村长安置在那张躺椅上,接着恶狠狠的回头,视线牢牢盯住坐倒在地面的冯承身上。

    “我果然没有料错,能做出这些事的你,已经真的不配为人了。村长哪怕做出千般错事,可他这一生没害过任何一条人命,辛辛苦苦收敛来的一切,也全都为了你这儿子铺路。这么多年来,他伺候你吃喝拉撒,供你吃穿住行。便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啦了!而你呢,为了能够逃的一命,竟然丝毫不顾及他还躺在墙根儿下,倘若不是我拉他一把,你的亲生父亲就要被你埋葬在这一片破屋烂瓦下。他这样的年纪,根本没有一丝活路。”

    “冯承,你当真不配为人。”

    然而之前还得意又猖狂的冯承,此刻却突然软下了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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