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壹陆章 陷迷局(二更)



    舜钰去刘氏房中却扑个空,纤月引领她朝翰墨院走,只道秦老太爷命众人至他处议事。

    正是盛暑日当时,园子里蝉噪枯鸣,四处杳无人影,偶见廊前碧荫遮处有一两个丫头子,摇着扇兀自在打盹儿。

    过一红蔷薇架,舜钰终按捺不住,问纤月,秦砚宏倒底出了什么事?

    纤月瞧着四下无人,这才悄悄道:“爷可听四爷提起过,他欢喜上一个药局里的姑娘,名唤莲紫的?”

    “可是因她出事的?”舜钰心一沉,早先就觉蹊跷的很,这一天倒底是来了。

    纤月“嗯”了声:“那姑娘死哩,四爷当时恰在跟前,被衙门府役逮个正着,如今关押收审在牢里,有好几日不得见,他房里的柳梅日夜啼哭,眼睛肿得跟桃似的。”

    又继续道:“听闻但凡被抓去衙门的人,不管有罪无罪,先杖责个皮开肉绽再说,还听说牢里阴暗恶臭,蚊蝇滋生,四爷细皮嫩肉的只怕是熬不住.........!”嘀嘀咕咕个没完。

    舜钰听得心烦,倒不晓得这丫头嘴碎的要人命,却也不阻,任她道听途说着,还怕漏听了蛛丝马迹去。

    二人一前一后过月洞门,入翰墨院,几个丫头摒息立在廊前,见得舜钰过来,丫头秀琴忙迎上来问好,其它的打帘的打帘,禀报的禀报。

    舜钰进得房内,给各位见礼后,坐于刘氏身畔,除大房不在,其余各房皆到了。

    秦老太爷蹙眉正发脾气,三夫人柳氏哭哭啼啼的,三老爷秦林垂首不语。

    秦老太爷朝舜钰看来,缓和着声道:“舜钰你同砚宏交好,他亦最服气你,有什么话儿双亲都不知,却愿意给你交底,我听闻你还曾写过信笺,让三老爷阻止砚宏同那姑娘交好,你可将其中详细原由,再说于我听一遍么?”

    “这是自然。”舜钰忙站起,把砚宏与那保庆街雁来药局的莲紫姑娘如何相遇、相识,自个如何劝阻不听,后随砚宏亲去药局一趟,如何试出莲紫姑娘不识药性,掌柜及跑堂行为如何诡谲,因怕是‘扎火囤’,恐对砚宏谋财害命,后修书一封提醒三老爷等详说一遍。

    三老爷秦林一脸悔不当初,讷讷道:“如今看来倒不是‘扎火囤’这么简单,是要诬陷砚宏杀人害命哩。”

    “你还有脸强辩。”秦老太爷厉声喝叱:“子不教,父之过。你素日对砚宏只知娇惯放纵,任其同那伙京城恶少沆瀣一气,坏事做尽。舜钰好意提醒你却充耳不闻,如今砚宏落至此地步,实有你立的汗马功劳。如按我意就随他去,皆是报应。”

    无人敢吭声儿,秦仲只得出来打圆场:“砚宏平日行为虽放肆了些,杀人害命的事儿他倒不敢干,此事倒更似来寻仇般,三弟你仔细斟酌,行商之间可有得罪过何许人?”

    秦林不高兴了,又不好显露,只低声哼哼:“我们商贾间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若瞧谁不顺眼,至多打些口水仗,或操纵物价,霸占市盘,最多断其财路等这些,谁有闲功夫去设甚么迷局!此阴险手段倒常用于官场,你同大哥还有砚昭,更该反省自身才对。”

    舜钰忽得心如被只大手拧攥,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极了数月前那个午后,刑部尚书周忱用力抓紧她的衣襟,那阴恻恻的话在耳边回响:“命贱如蝼蚁之人,周海若有不测.........你岂得独活。“

    她因得沈泽棠出手相助而逃过一劫,却保不准周忱迁怒至旁人.........。

    恰在此时,外头仆从禀传,沈大人身前侍卫沈桓前来求见。

    秦仲又惊又喜,忙让女眷回避,舒展颜目道:“昨晚老着脸皮去沈大人处递了信笺,他倒这般快派人来了。”

    众人皆精神一抖,但见帘拢迅速打起,沈桓穿着官服,神情肃穆的走进来。

    他朝秦老太爷及秦仲拱手作揖,朝其他人颌首示意,其实他也可以不见礼的,谁敢怪责沈二爷身边的人不恭呢。

    舜钰同他视线交碰,又极快躲开,前世里就知晓,这个沈桓与沈二爷十分亲厚,可谓形影不离,他亦替沈二爷做下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儿。

    他不肯坐,也不吃茶,只站着不急不徐道:“秦大人昨嘱托之事,沈大人已知晓,同刑部右侍郎张暻打过招呼,你可于今日申时三刻至刑部衙门探监。”从袖笼里拿出个帖子递上,继续道:“到时将此交给衙吏过目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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