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于谦三言



  焦敬何尝不知自己说的是句废话,他一个驸马都尉,连个爵位都没有,在这殿中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自己硬着头皮,无非是为勋贵们挣上一分好感,表明态度,勋贵们还是在想办法弥补,将功补过的。

  天子御驾亲征,除了王振的撺掇以外,勋贵们在里面也没闲着。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太明朝三代圣君,所做的无非就是两件事,文治武功。

  武功这一块,太宗时期已到巅峰,五次北伐,追至斡难河畔,千年未有。

  继任的仁宗,宣宗眼见武功这超越不了,再加上本无开疆拓土之意,继而追求文治。

  永乐盛世之后,便是锦上添花的十年仁宣之治。

  二十年来,天下承平,武备松弛,皇家越来越倚重文臣,对勋贵们越来越疏远。

  眼看着那些个文臣就要骑在自己头上了,这些永乐朝的老人能忍?

  好不容易看到一场大仗,勋贵们都寄予厚望,都指望着这一战能翻身。

  得让陛下知道,朝廷离不了勋贵,勋贵也不是摆设。

  京师里但凡是能叫得上号啊,有些威望的,上过战阵的老将,一股脑打包全都跟着御驾亲征去了。

  就连勋贵里的定海神针,先帝托孤重臣,英国公老人家都去了。

  焦敬还记得那些个老将们得知能随驾亲征以后,高兴的和过年一样,不少都是阖府上下一同出战。

  可谁能料到,竟出了这等事。

  焦敬当初还忿忿不平,都是驸马都尉,凭什么他井源能随驾左右,自己要在京师留守。

  要知道,胜了,这可都是实打实军功啊。

  现在一回想,焦敬想想都后怕。

  自己要是去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和成国公一样……

  可留在京师,焦敬这些留守勋贵的日子也不好过。

  还没等朝中大佬开口,一个六品的翰林就先跳脚出来,几乎是指着焦敬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翰林出前一步,一脸正气:“启禀殿下,娘娘,驸马都尉所言荒缪,朝中用人自有法度,敢问都尉要用的是何奇能异士者,难不成是前宋郭京之辈?”

  焦敬的脸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气的嘴唇都哆嗦了。

  前宋郭京,这位翰林也算是骂人骂娘的典范了。

  郭京何许人也?

  这就是个神棍。

  靖康之时,他自称身怀道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可生擒金将退敌。

  钦宗及朝中官员均深信不疑,乃授以官职,并赐以金帛数万。

  结果这人所谓的六甲天兵皆属市井无赖之徒,自己还大言不惭道:“择日出兵三百,直袭至阴山。”

  等到开门出战,他坐城楼作“六甲”之法,树旗绘“天王像”。

  结果这群人一出城就被金军杀了个人仰马翻,差点把护城河都给填满了。

  郭京眼珠一转,偷偷撇了旁边的守将张叔夜一眼,说道:“神兵需要神将在阵前指挥,才能发挥出真正的战力,将军且安坐,待我下城做法破敌。”

  张叔夜还没来得及说话,郭京就一溜烟地下了城墙,然后打开城门就跑了,自此再也没有了消息。

  他跑了不要紧,却连城门都不关,等张叔夜反应过来时,金兵早已顺着大门涌进,破了坚不可摧的东京城。

  奇能异士是郭京,那他提出这个法子的的焦敬才不是张邦彦这样的大奸贼。

  殿内一片尴尬的沉默。

  最后,还是左都御史陈镒开口打的圆场:“禀殿下,娘娘,臣以为驸马都尉赤诚忠心,事急从权,不过此举与朝廷法度不符,臣以为还需慎重。”

  眼见孙太后和郕王都无异议,这件事就算搁置下来了。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接下来的,才是重中之重。

  孙太后忘向于谦:“于侍郎,瓦剌人下一步又该如何?”

  瓦剌事关兵事,兵部尚书邝埜如今不在,全凭侍郎于谦做主。

  于谦也不推辞:“禀殿下,圣母娘娘,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三。

  一是打探瓦剌详细情况,诏命边关各将打探陛下身处何地,若有机会,饲机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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