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喂药



大夫诊断,蒯娴心有郁结,忧思难纾,表现在外面就是风邪入体,盗汗多梦。用阿杳的话说,感冒发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蔡氏坚持,蒯娴受到惊吓,要在床前等到她退热苏醒。蔡氏一遍一遍地用凉水浸湿帕子,冰敷蒯娴的额头。阿杳徘徊内室,让墨檀多准备些热水,甭管汤药效果如何,多喝热水总没错处。

        到申时,蒯娴差不多恢复神智,拜谢了蔡氏的照顾之后,催促她赶紧带着阿杳回家。母女俩为了她们蒯家,已经做得够多了。蔡氏握住她的手,于心不忍,交代阿杳留在蒯府陪伴几日。阿杳听话地应下,蒯娴笑嘻嘻地感叹,姨母和阿杳真是太好了。

        蔡氏走后,蒯娴赖在阿杳的怀里,撒娇似地说道:“你都好久没在我家住了。”

        阿杳想了想,“我本来也不怎么在你家住。”尤其是诸葛氏嫁进来之后,她有刻意地回避。别说是住,做客都嫌时间长。

        蒯娴语笑嫣然,“可是你看,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在。”蒯娴用脑袋蹭了蹭阿杳腰间的痒痒肉,阿杳伸手轻轻地打她,她接着说道:“我阿娘去世的时候,你在;我阿爹续弦的时候,你也在;现下,我阿爹不要我了,你还是在。”

        “这次住几天?”蒯娴难掩兴奋地坐起身,仿佛没注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沉浸其中地掰着手指头,“不如就住到你过生辰吧,到那日,我亲自送你回家,再去你家住两天。”

        “蒯娴。”阿杳郑重地唤她全名,按下她乱飞的手指,认真地说道:“不会的,你阿爹不会因为诸葛夫人生了个儿子就不要你的。”

        蒯娴低头沉默。再昂首时,已然满眼的泪水。

        晚上,蒯祺忧心忡忡地来探望女儿。原先,他确实忘记女儿也辛苦了一夜。从族老们府上归家,急吼吼地就跑回诸葛氏的卧房,又是关怀妻子,又是照看儿子。还是,诸葛氏突然一拍床板,告诉他蒯娴病了,让他赶紧去看看。他做父亲的,不可能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只是有些时候,思虑不周,分身乏术。

        而对蒯娴来说,能知道父亲记挂着自己,就已经足够。她心里欢喜,面上却依旧别扭,冷淡地望了蒯祺一眼,尖酸刻薄地说道:“阿爹诸事繁忙,怎好浪费时间在女儿身上,我那劫后余生的继母和嗷嗷待哺的幼弟,可都在等着父亲垂怜。”

        蒯祺讪讪地不敢接话,只赔笑地喂完她一盏汤药,哄小孩似的哄她睡着。

        临走前,蒯祺对阿杳拱手作揖,言曰:“娴儿就拜托你看顾了。”

        阿杳诚惶诚恐地回礼,“伯父言重。”

        夜静下来,阿杳反而有些睡不着。她想起很多事,又否定很多事。最后,索性掀开被子不睡了,坐到窗牖前,扯出一张悬泉纸,照着前世的记忆,把婴儿床的样子画下来。想着,等改日有空送到兄长手中,央兄长托工匠打造,送给诸葛氏做小蒯琅的降生礼。

        过了几日。

        蒯娴的身体大好,开始想尽办法赖掉每顿的汤药。起先,她还顾忌着阿杳,只敢在墨檀面前,撒泼耍赖。后来,别说是阿杳,就是蒯祺,她也照推脱不误。当阿杳数不清是第几次端着愈渐冰凉的瓷碗与她僵持不下,神色冷峻得仿佛要吃人,全无平日里温婉娴雅的姿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