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不奢望你还记得我



    转醒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薄暮,皇宫深处所有房宇都被蒙上一层金黄,令人无限怅惋。挽卿蹑手蹑脚转身上了西楼,眺望远方,但却看不到家乡,只有连绵冰冷的宫宇望不尽,和火烧的夕阳。

    梦里故乡,远方故国......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

    “还在这里做什么?”一声清冷的声音如破瓷。那是皇上。

    挽卿低首,看到回旋的楼梯间,那冷峻的面容,正毫无波澜的望着自己,深邃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悲喜,却能给人无形的压力。

    此刻斜阳打在挽卿身后,一身藕粉色中裙被夕阳染出别样的绚烂,长发未绾而及腰,额角细发在微风中瑟瑟,脸上是被突然惊到的羞窘,自己也没察觉地蹙着眉头,而目光里,却是不曾有过的凝涕哀婉,也像极了疑惑。

    与那还算天真的童颜,大不相符。

    她打量着他,没有回话。他也打量着她,也没有说话。

    他会认出我来吗?我长大了,容貌变了,可就算没有变,他是皇上,肯定也不会记住这匆匆一面的我吧。真想不到这么巧,我竟然会千里迢迢来到北卫,找到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缘分。

    不久皇帝便垂眸不再看她:“准备晚宴。”

    转身离开。

    挽卿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摸摸头发想起自己醒来就跑出来还未曾梳洗,急忙提起裙子咚咚咚跑下楼回到寝宫。

    杜若听雨正着急找她,看到娘娘回来,听雨口里直念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挽卿心想,谢谢你们皇帝吧。

    杜若忙忙给她重新绾了飞天髻,点缀上一支简单的步摇,换了一套普通的湖水绿色宫装,挂着明月珰,带着翡翠镯,臂绾轻纱,顾盼流转,风姿绰约,宛若仙子。

    听雨也看得呆了:“都说安贵妃生的清秀婉约,依奴婢看,不及昭仪娘娘万一。”

    杜若忙劝她不要妄言。挽卿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果然南方女孩儿美在轻盈婉约如水,北国女子仪态端庄,丰盈动人。对镜微微一笑,对于这点容貌,挽卿还是很自信的!

    咧嘴笑笑,跟着听雨往宫宴的地方去。

    不过是普通晚宴,觥筹交错,歌舞助兴。在座的除了皇帝,还有安贵妃,萧妃推病早早离席,下首是尚才弱冠的恭定王爷,举着酒杯,很是不羁的样子。

    皇帝挥退歌舞,因为人少,宴席显得有些安静,皇帝与恭定王爷酒过三巡后,安贵妃提议为大家抚琴一曲助兴,得皇帝应允,就取了琴来,芊芊素手,妙音如仙乐。

    挽卿怡然自得,将自己小桌上的美食一一品尝,再将美酒尝了两口,便觉得晕得慌,因为很少饮酒,也不知道是酒太烈还是自己不胜酒力,只觉得辣辣的很好喝,多喝了两杯便一手撑在额上,偏着头,一手挑着盘子里的珍馐们,也不打紧吃。

    皇帝目光扫过时,挽卿已是一脸醉态,映着烛光,脸色绯红。

    皇帝并不多言,默默得偏过头去。

    恭定王爷向挽卿遥遥举杯:“今儿个昭仪娘娘是主角啊,不知到北卫三个月可还习惯?”

    挽卿举过酒杯,点头回道:“劳王爷挂念,尚还习惯。”

    恭定王爷大笑两声:“娘娘可尝尝这酒,名叫醉生死,此酒乃北卫特酿,因为太烈,一醉难醒,平日里都不曾用于宫宴,今日为迎接南庆公主,特地拿出来招待,不知娘娘觉得,此酒怎样?”

    这摆明了是下套,说好吧,未免让人觉得南庆没有这样的好酒,说不好吧,似乎有些失礼。杜若站在挽卿身后,心里暗暗思忖。

    挽卿笑起来,举杯抿了一口,再抿了抿嘴,大笑道:“这酒确实辣人,只是,本宫不会品酒。”

    恭定王爷哈哈笑着。

    正是酒到浓处,欲起身告退出去走走时,恭定王爷再发声。

    “常听闻南庆地大物博,有些稀世的珍宝,不知娘娘从南庆来,可有带些南庆的稀世珍宝,也让我们见见?”

    挽卿有些无力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搭话。珍宝不是没有,从南庆带来的嫁妆里有的是,只是这样无聊的刁难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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