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祸水东引阉宦恨,哀思悔恨太后崩 下



    南宫云台殿中,曹节放声狂笑,手舞足蹈,而窦太后则摊在地上,心伤垂泣,笑声与哭声混杂一起,飘零在空荡荡的云台殿中,而殿外的侍从奴仆无一人敢靠近,纷纷退出殿外。

    “奸佞小人,终有一日,你必恶有恶报,曹氏一族不得好死”,窦太后此时郁愤难平,不住咒骂着。

    “啧啧,太后莫要动怒,杂家还有一事禀报”,曹节丝毫不在意,反而笑意更浓,言道:“太后可知令堂如何病逝?”

    古代令尊是对别人父亲的尊称,令堂则是对别人母亲的尊称;令荆是对别人妻子的尊称,谦称自己夫人时用拙荆;令爱与“令瑷”通用,指别人的女儿;令郎是指别人的儿子,自己则谦称为犬子。

    “传报我母亲乃是病逝,莫非也是你所为?”窦太后惊愕道。

    “令堂并非病逝,乃是暴毙,正是杂家派人将她毒死”,曹节继而又是说道:“杂家不仅让令堂客死比景,还要让她尸骸不得归葬,长埋于交州荒凉之地。”

    “母亲,女儿不孝,害你不得颐养天年,永埋异乡”,窦太后闻言,不觉间胸中哀思百结,心头无限酸辛,哭得更甚,手指曹节怒吼道:“我母亲已然年仅七旬,垂垂老矣!你这阉狗竟如此狠毒,连一垂老妇人都不肯放过。”

    “噗”,窦太后气结于胸,血气翻滚,顿时吐出几口鲜血,倒地不起。曹节缓缓起身,伸脚踹踹窦太后,低首一瞧,却见窦太后已然气绝身亡,撇撇嘴道:“贱胚子,杂家满腔郁愤还未撒完,这么快就毙命,纵是你身死,杂家也不让你安宁!”

    建宁五年(公元172年),夏六月初十日,窦太后于南宫病逝,阉宦与窦氏家族积怨甚深,仍然不肯放过窦太后。曹节等人借口夏季炎热,尸身容易发臭,为免在宫中引发病疫,不允许窦太后遗体入宫兴办丧礼,用衣车载着窦太后尸首,运至洛阳城南一处官宅中,搁置城南官宅地窖中好几日。

    灵帝自闻知窦太后病逝,哀哭连连,满心伤感,数日未理朝政,朝臣皆以为灵帝哀伤过盛,屡屡上言灵帝保重龙体。

    这日,灵帝正与殿中用膳,吃了一半,忽而转首对张让问道:“张让,朕如此对待太后,是否有些不孝?”

    “陛下所行,皆是为天下社稷,况且太后早已重病卧床,奄奄一息,陛下时常探望,照护有加,而今太后羽化飞天,再不用受病痛折磨,陛下可谓至仁至孝,有何过错!”张让笑嘻嘻宽慰灵帝,其实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暗忖当日灵帝诛杀侯览之后,为免曹节、王甫等人心怀怨忿,进而对他不利,便派自己诓骗曹节、王甫,不得已祸水东引,将曹节、王甫一腔愤恨转移至窦太后,而灵帝本性仁厚,难免心中自责悔恨。

    “唉!太后之死,朕心中伤痛不已,如今已过三日,该是为太后举哀发丧,公告天下,万民同哀,以告慰太后在天之灵”,灵帝想起窦太后,自责难安,再无食欲,令人将膳食撤下,往御花园散步去了。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漫天红云朵朵,片片余晖散落大地,一脸枯寂的灵帝漫步在御花园中,左瞧瞧那百年古木、藤萝扶疏,右看看那假山嶙峋、翠华浓荫。

    灵帝行至一处树荫下,顿感多了几分凉爽之意,扫了一眼园里的满地芳华,花虽不及春日时节繁多,却也多姿多彩,红的艳如火炬,蓝的淡如海水,白的润如晶玉,各有千秋。

    “陛下,黄昏已至,天色稍凉,前方有一亭台,倒不如前去暂歇片刻”,张让边擦着额头热汗,边挥舞着羽扇为灵帝扇风解暑,恰好瞧见前往有一荷花塘,当即提醒道。

    “嗯!去稍作歇息”,灵帝点点头,起身去到亭台,方至亭台中,就有微风徐徐袭来,阵阵荷香飘然而至,着实沁人心脾,不觉间神清气爽。

    灵帝深吸口气,放眼朝着眼前荷叶塘瞧去,只只荷叶盈盈欲滴,朵朵荷花亭亭玉立,或是灿烂盛开,如同饶人妖姬一般柔情四射;或是花瓣半露,好似豆蔻少女一般娇羞低语;或是随风摇曳,放佛抚媚歌女一般轻歌曼舞,接天莲叶的荷花塘,碧绿娇美,在晚霞的照耀下,泛起异样的妖艳红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