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事起 第一节 不共戴天 (二)



    我一看,后车好像是专门准备的,没有皇族的镂金战象花纹,也没有华盖。“敢不遵命。”我上了车。

    “小郎,这事是这个样子。家女是孤的掌上明珠,幼时对她百依百顺,便愈发任性起来。孤自家也奈何不得……孤看你也是知礼数,有前途的人,可有心让我招赘为婿?”

    我不愿得罪郡王。“郡王殿下,草民须先禀过家父。”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才行。

    “哈哈,小郎痛快!孤便送你回家,改日再行登门。”郡王于是如释重负地笑道。

    “草民定当远迎郡王殿下。”我走下马车,心里却并不怎么轻松。

    下午,我如约来到武子台。我带了一把短刀和一把八面剑,左右手配合使用,因为武师无法教我,便一直自己研究。父母曾多次鄙视我这种不伦不类的兵法,然而我认为这种刀剑合作的战术非常实用。又过了一小会,大家悉数到齐,便交了租金,六人对着木人一顿施展。突然,曹少杰失手一剑,把木人一条胳膊劈断。

    巡场的武师听见响动,一见木人断在地上的半截胳膊,便大骂起来。曹少杰又是赔礼又是下拜,这武师偏不知趣,越骂越难听,我们几个听了,胸中都憋了一股火。

    “要不是看你年少,今天便打死你了!”武师骂完,刚要拔腿,却见宇文铎解开背上大刀,拦腰把个木人劈作两段。

    “你!你要干什么?”武师过来,正待要骂,宇文铎却抢先开口:“今天我便打死你,又怎么样?”说着一拳挥出,那武师向后一闪,便要同宇文铎立生死文书决斗。那武师蔡百里也是个郡内颇有名望的武人,凭一口长剑,百十个人尚近他不得,我忙去劝解。谁知这两个越劝火越旺,只咬定了要斗。我们和众武子无奈,只得做了见证人,各备兵器在身,齐到演武台坐定。

    两人都穿了武子服,到演武台上打了个照面。武师手中是一把剑,寒光耀眼;宇文铎手中是一杆环首大刀,古锭金环,霸气逼人。两人面对面互相瞪着,也不讲礼,把兵器横在身前作个势。

    台下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忽然,武师把剑望前刺出,大喊一声,向前猛冲三步。宇文铎把刀横向前一挥,剑便被扫到一边;却双手把刀牢牢控制在腰间,鬼也似转了一圈,早在武师胸前劈开一道口子。

    武师向后踉跄几步,又刺过来。这次宇文铎虚把刀横截一下,武师果然有防备,把剑向上一挑,殊不知——

    骗过了防御,才是真正的斩击。

    刀从下三路斜劈上来。

    武师的双眼睁着,透出纯粹的不甘,看着自己仍然持剑站立,鲜血喷涌的躯体,和那个横刀而立的少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头颅在地上乱滚。

    众武子发一声喊,都拿了军器站起来,冲过来要夺文书。我们各自拔出兵器,双方开始对峙。

    “生死文书在此,谁敢抵赖!”刘襄大吼一声。没想到,一身书生气的刘襄,关键时刻竟能拿出这般气力。

    此时宇文铎横刀下阶,大吼一声:“谁敢过来!”声若巨雷。

    武子台鸦雀无声,只有宇文铎的刀向下“嗒,嗒”地滴血。

    宇文铎猛向前挥刀,众武子一声惊骇,都作鸟兽散。

    我们收起兵器。我刚要提议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料宇文铎仰天发出几声大笑。“这么几个腌臜废物!”

    曹少杰丢了手中槊,“扑通”一声跪在宇文铎面前。他的嘴唇轻轻翕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宇文铎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丢下刀伸出手去,双手将曹少杰扶住。“兄弟,别这样谢我。那武师欺人太甚,不杀他,难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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