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己末会试风波-第2/5页



    问弭盗之法,寄于军政,周礼司马掌兵,而追胥竭作属之,司徒掌戮禁暴,隶于秋官,然则兵法于教刑通欤?汉制南北军而郡守即为将,唐制彍骑而裴李奏厥功,宋则河北、河东有神锐、忠勇,陕西有保毅、强人,荆湖有义军,复有川陕土丁,涪州义军,夔州壮丁,然则团练精锐,随地皆可弭盗欤?韩琦籍陕西义勇,程琳以厢兵补募兵,司马光言乡弓手不宜刺充正军,利弊可晰举欤?王安石减兵节财,变行保甲,何以有流弊欤?苏轼疏河北弓箭社事,宜其说可采欤?用兵弭盗在乎将略,若明项忠之擒满俊,彭泽之平河南、四川,韩雍、王守仁之破断藤峡,其谋勇可述欤?剿抚兼行必先剿而后抚,若原杰抚荆襄流民四十余万,王守仁抚降田州蛮,其方略可述欤?我皇上庙谟胜算,简命经略剿办川陕余匪,俾戮其渠首,赦其胁从,德威并用,计日荡平,多士盍考古而抒所见焉。

    朱珪看了,也不禁笑道:“伯元啊,这些题目,尤其后面这察吏、治军两道策论,紧随时事,若是作答者精于此道,则必是国朝需要的人才了。只是这许多史事,就是我这初一看来,竟也有些含糊不清了。若是让这些考生来作答,只怕一大半都答不全吧?”

    阮元也随即答道:“老师,这些题目在学生看来,无论经史还是时事,都是海内通行,士子所当知晓的问题。若是心中有做官考进士的想法,那这些问题,自然要一一精通了。或许老师看来,这些题目是出的难了些,可也正是如此,才能选出皇上所需,天下所需的,能办实事的人才啊?”

    朱珪道:“伯元,话虽如此,可是……这会试的规矩,你也清楚,最关键的并非策问,乃是头场。若是头场四书文做得不好,按以往的旧例,无论策论作答如何,都只得将其黜落。你这般用心,老师看着,也着实佩服,可实践下来,却未必能等到你想看到的人啊?”

    看着阮元神色,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儒雅,可双目之中,却似乎有一种异样的光芒,竟似无论如何,阮元都希望自己这篇策论可以选出真才实学之士一般。忽然之间,朱珪竟有了一丝担忧,惊道:“伯元,难道……你想变更会试旧制不成?”

    “老师多虑了,学生并无此意。只是……”阮元看着这一千余字的策论长卷,也不禁感叹道:“其实我们都知道,天下学子,多少人视八股为无用之学,可朝廷定制如此,又不得不学。如此下来,多少精通经史、遍晓古今之人,虽有一腔报国之志,却也折在这考场上了。学生不想改变朝廷定制,可眼下正当用人之际,若是一切继续因循守旧,哪里还有实干之人,愿意为朝廷分忧了啊?是以我这篇策论,其关要就在于显学实事,也是希望可以寻个办法,能将那些精通学术吏治的通才,悉数选拔出来才好啊。”

    看朱珪神色时,只见他虽然也有一丝犹疑,可样貌之间,却也渐渐露出了一股坚定的气度。而这般气度,竟也越来越盛。直至最后,朱珪原本的犹疑之色,终于渐行消散。随即,朱珪点了点头,取过一篇自己所书五经文经义和一篇嘉庆的御制四书题,一并放在桌上,道:

    “伯元,你想做的事,可不容易啊……朝廷定制,是早就告知考生的,现已不能改了。可你又想着在这第三场上看出些人才,这样看来,可得寻个万全之策才是啊。”

    可阮元看着桌上的两篇经义题纸和自己那篇策论,却渐渐有了主意。

    “老师,学生有个想法,或许可行。只是……只有我二人尚嫌不够,总也得问过刘大人才是。”

    阮元所想确实不错,这篇会试策问,果然难倒了不少会试考生。三月十六会试考毕,便有许多考生三五成群,在考场之外议论起这份策问试卷来。

    “兄台,这……这今日的策论,你做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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