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想您了,先生-第2/3页



  老头看了看李去病,又看了看袁依霏,脸上乐开了花,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边走边呢喃道:“这么美好的场景,就五个字形容吧,‘极好极好的’。”

  老头走后,袁依霏慢慢移动到李去病的书桌边,问道:“你没事吧?”

  没等李去病回答,袁依霏就自言自语道:“嗯,应该没事的。”

  然后,袁依霏看着那幅画上的字:“举头西北遮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梦随先生游此地,夜深长见斗牛焰。千古兴亡,岂能高卧?百年悲笑,唯我一人?”

  袁依霏默默无言,只是觉得那几行正楷小字,工工整整,规规矩矩,虽然格外可爱,格外可亲,但悲伤之情跃然纸上。

  李去病拿起笔,用更小的字体继续写道:“忆先生音容,感时事多艰;立宏图伟愿,去百姓苦难”。

  然后,李去病小心翼翼拿起两枚印章,沾上印泥,一枚盖于字头,一枚盖于字尾,十分郑重。

  印泥是铁拐李的那一间杂货铺子售卖的,杂货铺子门口挂了个“稼轩”两字招牌。说是杂货铺子,其实更多的是文房四宝、书案清供,当然还有一些杂书。

  买印泥的时候,铁拐李没有让李去病掏银子,只是让李去病给他取个铺子名字,然后再帮他写了幅字。

  李去病建议叫稼轩铺子,稼者农事也,轩者小屋也。

  这个名字一出,铁拐李极为高兴,笑着说道:“嗯,真是好的”。

  随后,铁拐李让李去病给他写了两句话“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李去病写完后,铁拐李跟李去病说:“十二,在这幅字上面再写一行大一点的字‘再不如意,也得乐呵’。”

  “咋乐呵啊?”李去病伫立在桌子前,没来由就一下子哽咽起来,心意所至,一句话脱口而出:“先生,你真的走了吗?”

  天地间,好像有一个声音,温醇厚重,回答道“嗯,走了。大道直行,该走就走!”

  李去病心中默默说道:“先生,一路走好。”

  那个声音仿佛又在身边萦绕起来:“十二,不用伤心。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李去病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

  少年俊秀,悲伤也俊秀。

  少年悲伤,俊秀也悲伤。

  袁依霏看着李去病这样子,沉默片刻,起身道:“我走了。”

  李去病问道:“我送你?”

  袁依霏说道:“不用”

  “李去病?”

  “嗯?”

  “有些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嗯。”

  李去病把袁依霏送到院门口。

  看着少女的离去,少年一直站在门口。

  李去病的爷爷突然出现在李去病身旁,用手推了推少年,然后对着少女说道:“袁姑娘,常来玩。”

  袁依霏背对两人,挥了挥手,说道:“必须的。”

  老头乐呵呵的,说道:“袁姑娘,那可说好了啊”。

  然后,老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姑娘仿佛生长于田间地头的幽兰芝草,与那些深宅大院的月季玫瑰极不一样。就五个字形容‘极好极好的。”

  刚走出门,少女有些失落,有些愧疚。

  人的脆弱,会超乎别人的想象,有时一句话就泪流满面。

  人的爱慕,会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一面缘就心生欢喜。

  这个时候,少女忽然觉得是不是应该陪一陪那个令她心生欢喜而自己泪流满面的傻小子。

  少女突然羞愧自责道:“才见过一两面,不能这么没心没肺。”

  李去病准备返回屋子,刹那间少年只觉得头顶一沉,原来是老头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头上,两人肩并肩站立,只不过两人朝向相反。老头叹了口气,“十二,张先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啊!”

  李去病揉了揉眼睛,两眼通红,欲哭无泪。

  老头拍了拍李去病的脑袋,抬头望着窗外,说道:“十二,太史公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曹子建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张先生这是在为生民立命,为国家捐躯,他的牺牲重于泰山的,会青史留名的。”

  李去病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可是爷爷,死了就是死了啊。老陈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活着才是最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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