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靖康之难(四十八)



  润十一月十五日这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割地使聂昌在绛州被杀害。

  聂昌与金使杨天吉等人,是润十一月十二日到达绛州城下的。当时,绛州城门关闭,知州通判皆已弃城而逃,城中以监仓、宗室赵子清权知州事。

  聂昌令参议官刘岑去跟守城官兵解释,告诉他们,圣上被金人围困在京城之中,忧危不安,宜速割地以退金人之兵。

  刘岑来到城下,询问守城官是谁。赵子清站在城楼上回答道:“知州通判皆弃城而走,百姓无依,唯独子清为皇上宗族,众人遂推举子清权知州事。公是朝廷官,安得与虏人同行?莫非是要割绛州以讲和乎?”

  刘岑说道:“圣上现今危而不安,君能割地则割地,以纾朝廷之急;如不能割地,何不起兵勤王保卫社稷?”

  赵子清与绛州人认为刘岑说话比较靠谱,他们愿意听。但是,他们对聂昌很愤怒,他们认为聂昌是卖国贼,于是紧闭城门,拒其入内。刘岑接连三天请求开门,都被拒绝。

  聂昌见绛州人很不配合,润十一月十五日这天,他只好亲自来到城下,出示圣上诏令。

  赵子清与绛州百姓一见诏令更加愤怒,遂心生杀意。他们放下绳索,让聂昌与金使杨天吉沿绳索攀缘而上。等到聂昌与杨天吉登上城墙,赵子清率百姓一拥而上,将聂昌与杨天吉捉住。

  刘岑在城下,见聂昌与杨天吉皆被抓,吓得赶紧逃往陕西而去。聂昌与杨天吉皆被绛州人杀害,两人死得都很惨。聂昌终年四十九岁,临死前留下血诗一首:“星流一箭五心摧,电彻双眸两胁开。车马践时头似粉,乌鸢啄处骨如灰。父兄有感空垂念,子弟无知不举哀。回首临川归未得,冥中虚筑望乡台。”

  后来,宋高宗赵构得知聂昌被绛州人误杀,命人将聂昌遗骸运回故乡临川,葬于雷公岭上,并建有招福寺。李纲为其遗像题词曰:“奋舌骂虏,刺血书壁。伟绩英功,垂天贯日。义胆忠肝,唯精唯一。持生死之书,存古今之纲。堂堂遗像,日月争光。“

  金军在城南与城北加快填塞护龙河,同时,不断加大攻城力度,京城形势可谓日益危甚。可是,在此关键时刻,守城宋军中却有一部分参战将士嫌朝廷酬赏太轻,不肯拼命作战。这些消极情绪若蔓延开来,将很不利于守城,后果不堪设想。

  润十一月十五日这天,有个叫张师雄的人,在大街上拦住何栗,他站在何栗的马前大声呼道:“我有破敌之策,若方便的话,可否到都堂报告?”

  何栗骑在马上大声回答道:“请赴都堂相见。”

  不一会儿,张师雄来到都堂,何栗叉手敛身问道:“有何计策?”

  张师雄反问道:“敌人昼夜攻城不休,相公以为安乎?以为危乎?”

  何栗回答道:“可谓危矣。”

  张师雄又问道:“相公料京城可破乎?不可破乎?”

  何栗皱着眉头回答道:“此不必言也。”

  张师雄说道:“今日之事,别无奇谋秘计可以退敌,唯有不惜重赏,倾府库以赏将士,激起其贪金帛官爵之心,乃可以退敌。”

  何栗说道:“所赏并非不厚也。”

  张师雄说道:“今日之赏,不超百倍不可谓厚。”说着,他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劄子,交给何栗。其劄子大意是:方今天子坐围城中,非锱铢毫发计功颁赏之时。前几天,统制官高师旦以血战而死,若朝廷能不惜重金,赏赐其家属黄金数百两、银数千两、绢数百匹,并任命其子与高师旦死前一样的官爵,赐其第宅,以禄廪赡养其家属,则不用担心其他统制将帅不战矣。

  又如军兵出战问题。如果确实入阵与敌交锋,而不是怯敌退走之人,都应犒赏银绢。其中有获敌首级者,每获得一级,另外再赏银百两绢百匹,不为多也。用银一千万两、绢一千万匹,可以获敌十万首级。若果能行此政策,不唯军兵出战争功,百姓亦不惜命而往矣。其间应得官者,仍按等第授官。那些阵亡者,往往是先战之人,也应依获首级规定支付银绢,赐其家属。对那些竭力鏖战后阵亡者,更应多赏金帛给其家属,表彰其英魂,录用其子孙为官。如此,则不用担心军兵不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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