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6、发红包



  床头阅读灯被仿羊皮灯罩晕出微黄的光,让冬天的室内增加一份温暖,如果手捧一本书读久了,容易犯困。

  已经过了凌晨五点钟,王语柔几乎一夜没睡。

  和父母一起看过春晚后,回到自己房间倒了一杯红酒边摇边喝,想着心事。

  那个男人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占据了王语柔的整个身心。

  后来酒喝多了,眼前铺上一层朦胧,看床尾,床尾站着那个身穿蓝色西装的男人,抄着裤袋的样子风度翩翩,看墙壁,那个男人披着风衣意气风发地大步朝她微笑着走来,看摆在桌上的相框,相框里的自己换成了那个男人。

  该死的幻觉,好吧,我闭上眼睛就啥也看不到了。

  可是,那个男人却钻进心里祸害自己。

  完了,这算是彻底沦陷么?

  有谁能告诉我?!

  王语柔发现自己已中毒至深,却没有办法获得解药。

  这可是仅仅和他分开一天呀。

  试图多和父母聊聊天,多做一些家务来分散对他的注意力,可是没用。

  一百只兔子在心里用小爪子刨,太难受了。

  单相思,没有患上的人不知道啥滋味,患上的人无法自拔,这是一种病,而且无药可医。

  自从认识那个男人以来,自己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就拿现在住的这套三居室民房,也是因为他给发的高工资和奖金买来的。

  他和我说话时,总是面带笑意,从来没有因为任何有难度的事情而面带愁苦,连皱眉几乎都没有过。

  没有听说过世上存在无所不能的人,但,他是啊。

  那么云淡风轻,那么潇洒不羁,想做的事情总能信手拈来。

  可是呢,他离着自己那么近,却又远不可及,令她看不到触摸他的一丝希望。

  只能装进心里供奉。

  这不是王语柔想要的,她想要更进一步,让她仔细感受他的呼吸,体会他的温度,听他唱一首歌或者为她写一首专属她的情诗。

  但,不可能啊。

  真的不可能。

  于是,王语柔写日记。

  写日记又有何用呢?

  只能越陷越深。

  所以,只好喝酒。

  可是,酒喝多了,身体里盛不下,变成水,从眼睛里溢出。

  王语柔听着窗外响起来越来越密的鞭炮声,把高脚杯送到嘴边,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将空酒杯缓缓放到床头柜上,用细长的手指把它推到和空酒瓶并排放在一起。

  她把头靠在床背上,用手指将遮挡眼睛的长发拨到一边,歪头望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玻璃容器,苦笑一下,心中空空如也。

  摩挲着扣在床铺上的安娜卡列尼娜的封面,慢慢闭上眼,没有一丝想读的欲望。

  ……

  ……

  黑乎乎的夜,叶淑娴坐在卧房的席梦思上,房门没有关,她望着小套间的客厅。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合,她可以透过客厅和玻璃看到外边是否有汽车灯光照进院子,也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春晚演完,她给丈夫打过电话后,微微小憩了一会儿。

  她本来不想睡的,要一直等着丈夫归来,无奈身体虚弱,不由自己做主。

  拿起放在身边床铺上的瑞士坤表,表是丈夫从欧洲买回来的,镶着钻石。

  这是第几次看时间,叶淑娴记不得,反正是她总想看,希望她计算的那个时间早点到来。

  哗啦。

  大院的门响了。

  一道光柱打在院子里的砖墙上,随着门轴和门枢摩擦出来的吱扭吱扭声,光柱在墙上和地上铺开的宽度渐大。

  一个被灯光拉得细长的身影在地上移动。

  叶淑娴在黑暗中笑了,她打开卧房的灯,打开小客厅的灯,打开所有的灯。

  她没有一股风似的跑出去,而是穿好了外套,把散开的头发用橡筋发套扎了,静静地来到院子里。

  要不是她说了一声“回来啦”,秦著泽都没有发现她站在月台上。

  ……

  ……

  这个年不同于往年。

  叶氏家族的大家主叶见朝倒下了。

  叶家大院的姑爷秦著泽代理大家主。

  秦著泽早早吃过初一饺子后,便打电话叫过叶修和叶强,带着他们到叶氏长辈家串门拜年,他并没有以代大家主的身份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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