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童年的小伙伴去哪了



  写下这个标题,我一度困惑,回忆里竟然没有小朋友是我上学前认识的,玩得好的。我突然想起加西亚·马尔科斯的自传体小说——《活着是为了讲述》中的一句话:大概是说“我们不是我们经历那些事的样子,而是我们记住那些事的样子”。

  然后,我想起来了,我住在老房子时的一段经历,那会我大概也才五六岁多吧。没有上学,常常跟着两个放学回家需要干活的姐姐,每天唯一的渴望就是能到外面去玩。

  那时,我家还种有几分水稻地,在我们家西头的山沟里。水稻在我的童年是一种很讲究的植物,育苗,插秧,放水,收割整一个长成过程中,以及它变成白白的米粒的过程,我都见过。

  因为小时候我喜欢到家西头山沟里玩,我爸干农活的时候,常常会把弟弟带在身边。然后嗓不住我也想去,也会带上。

  他抱着弟弟,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他会时常回头看看。我们走到西头山坡脚下,会通过一个方形电线杆搭成的独木桥,它是我乐此不疲开启探险之旅乐趣的源头。

  最近我时常想起那座独木桥,以及我第一次通过它时,我内心十分紧张、激动和兴奋之情。

  “河水里有蚂蝗,会顺着一个人腿上的皮肤钻进身体里。”我爸走在河堤上,开始警告我。

  我不敢下水,但我总忍不住在河水清澈见底的那一段,把自己穿凉鞋的臭脚丫子塞进水里,激起一点浪花。

  沿着小溪水,在河堤边的草傍上,寻找草莓。“不知道哪一个好心的农民伯伯将草莓种在河堤边。”摘到草莓,我总忍不住问爸爸这样傻的冒泡的问题。

  或者,看见清澈甘甜的冒泉水,忍不住有手捧上一抔,喂进嘴里。看见小蝌蚪,小虾米、小鱼儿,蜻蜓点水用手去抓,制作网子抓,不是为了好玩,也不是为了养活它们,而是抓回家给我邻居家的猫吃。

  我爸种水稻很讲究,我常常问他,为什么水稻地一天要放两次水?他会说,“太阳升起,要给水稻地进水,河水漫过水稻的根系,可以促进水稻光合作用沉淀物质。黄昏时分,要给水稻地放水,将水稻地的浑浊水排干净,让它的根系进行呼吸,排除二氧化碳……”

  爸爸是读过书的人,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我妈,我妈回答说“老一辈人就是这样种的,你管那么多干啥!你回去好好读书,就知道了。”

  小时候,我常常听到这里,便哑口无言。长大以后,我才慢慢懂得,我妈喜欢用提高声音的分贝来掩饰她的无知。她吃过了没有好好读书的苦,所以,才会努力让我们姐弟四人都能好好读书。

  这样的乐趣没有多长时间,村里头的一个小孩据说被淹死在了东沟的大河里。传言是这样讲的,七月节的一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带着走亲戚的小她两岁的小男孩,出去玩去了。大人在家里相互寒暄没有注意,小女孩带着小男孩到西沟大河边玩,小男孩掉到河里去了。小女孩吓得跑回家躲起来了,当大人们注意到的时候……最后,只捞上来小男孩的尸体。

  我们村里东西头和其他村隔河相望,南边是一望无边的神禾源,北头有一条出村的大道,过河是村与村之间交流的重要交通路线,而我的家就在村子路口。

  傍晚时分,一群没有干事的大姨大妈大婶大姐大伯大叔都吃饱饭,蹲坐在路边开始谝闲传,似乎任何消息不胫而走都会经过这个地方,这件事一时间触动了全村所有大人的神经,大人开始恐吓起了小孩,甚至于不允许大小孩带着小小孩一起出去玩,我和我弟常常被我妈圈在她的视野里,我感觉空气中突然一下子弥漫着死人的味道,好久好久以后,这个味道才慢慢地淡出大人的视线。

  而我童年的很多朋友,都是在上学以后认识的。我上幼儿园时候,便认识很多字。可以看懂二姐二年级的书本,奈何没有课本,便拿着二姐一年级的语文书上学,上课必须借同桌的书本学习,完成作业,也是在同桌愿意借给我的情况下。

  如果不能在学校完成作业,即便回家,我也不能完成作业。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除了穿的衣服是我大姐穿了二姐穿,二姐穿不上我妈给我改小再让我穿的,连课本也是我妈嘱咐我姐不要在书上写写画画留给我的。其他的就不必一一叙述。伍阳和小红便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热络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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