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章 岂料啼多袖已朽



  另一边,被绑在刑具上的张欢看着浑身上下血淋淋,已经昏厥了的旷兮被抬到自己的面前。

  裕王叹息一声:“本王不想给你用刑,你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少回,在金陵城也是你帮着扭转大局。可本王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和她搅在一块儿了?”

  “是她来求属下帮忙。”

  “所以你就答应了?”裕王冷笑一声。

  “这还要从一年前,小儿受了重伤说起……”张欢将自己一年前因为孩子受伤,自己无力医治无奈之下答应了项子虚去挑拨清静观,挑拨了若冲和裕王之间的关系,使得二人心生隔阂。且当时若冲热心,让张欢去求不争观求医,便将自己的拂尘交给张欢做凭证。张欢一心为救其子,带着拂尘便出了城,遇到了进京的正清道长。

  正清道长为张欢之子瞧病,一来二去自己便成为了墨樱内卫的探子,传递了不少消息给正清道长,这便是在金陵城张欢可以在俨兮的眼皮子底下,将裕王的消息传出去的缘故。

  裕王听完张欢所述,心神不宁,神色恍惚。

  突然间裕王松口手中的拐杖,站起身来,抄起面前的刑具,朝着墙上砸去,犹如疯了一般。

  林楠与众人惊诧地退两旁,静静地望着眼前裕王发狂,粗气都不敢喘一个。直到裕王那有疾的腿支撑不住,裕王摔落在地,渐渐抚平了心绪。

  林楠壮着胆子上前搀起裕王,将他扶到椅子上。

  裕王才开口:“没事了,把东西收拾干净了。”

  林楠惺惺地:“是。”

  叮叮当当,铁质的刑具被重新放回原处,空气中一阵冷凝,只有狱中的火苗蹿动,燃烧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良久。

  “难怪本王这边做什么都会被正清道长牵制,原来你是呀。记得半年前,父皇下命清剿墨樱内卫,从抓捕的人到抓捕他们的手段还有线索,就没有你不经手的。”

  张欢垂下头:“是属下有负王爷恩德。”

  “看在你在金陵城有功劳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也不关你,你待会儿把官服还有佩刀都交回去,领上二十两银子以后不要让本王在看见你。”

  张欢跪地朝着裕王磕了三声响头,起身离开。

  裕王留在原地,哀叹。

  林楠开口问道:“王爷就这样放过他了?”

  “张欢可把本王害惨了,这个世上再没人比本王更加恨他的了,本王今天才知为何清静观一天之间,她就变成了那样。本王可算明白了,不是本王做得不好,也不是她疑心太重,原来是我们的分开从一开始就被人安排分开了,注定是要为敌的……”

  裕王瞥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旷兮,命令狱卒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明日在接着审。随后裕王和林楠一前一后,慢慢走出天牢。

  裕王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说道:“今天是八月十五,各家各户都在团聚,把你们叫出来,真是难为你们了。想好回去和家里人怎么交代了吗?”

  “家里人知道我们的事,都不问。”

  裕王粲然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可王爷,属下想不明白你干嘛要放了张欢,他私通反贼,灭门都够了。要是您看在他在金陵城迷途知返,救了您挽回大局的份儿上,您可以饶了他的家人,可不处罚他这未免说不过去了。”

  “他有自己的难处,你没有孩子不懂。做爹娘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命都能不要,这个本王深有体会……再说了,旷兮不是说了吗,她们走上这条不归路,不是自己选的,是这个世道逼的。要是你把张欢当作反贼抓了杀了,能不牵涉人家的孩子吗?往后他想要哥功名都不能去考,这孩子往后就只能走歪门邪道的了。”

  “王爷,你就是太过于心软了,咱们就依照大荣律法做事,该怎样就怎样,这是我们的规矩。”

  “规矩,律法都不是叫人去赴死的,都是想要人活下来的。”

  “王爷,您虽然在法家的职位上,可心里想的还是儒家的思想。可‘仁’还是有区别的,何时当仁,何时不当仁,您心里要有把尺子。”林楠说道。

  “没有人情,是不长久的。”走到轿前,回头对林楠说道:“正清道长是个能人,可惜不走正道。他手下人亦如此。她们总是能轻而易举地侧翻我们,动摇我们,他们靠的就是人情世故,我希望你们能学学人家的做法,刀枪棍棒永远是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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