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并不稳定的基础



  “.…..说起来可能有些奇怪,现在的帝国,实际上能够做出决定,能够协调整个帝国事件的人,也就只有我了吧。”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维多维尔忽然说道,“犹豫也好,果断也罢,帝国现在的行事风格实际上是我来决定的,我的行动模式决定着帝国的行动方针……这与我们最初定下的超个体基调相悖,而且即使是现在,我恐怕还在耽误我们的时间。”

  “……然而那又怎样呢?原则,多么美妙的词语,可惜我们无缘享受。别感觉到奇怪——长久以来,我们最优先考虑的是生存,而生存是需要用一片能够容纳我们存在的环境来当基础的;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为了生存而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这些合起来应该就叫生活。原则只是为生存和生活服务而已,但现在,这个基础随时都可能垮塌。”

  “目前的现实就是,支持各位的生命的灵魂基板全部来自于几十万年前的前星明文明个体,在数代生命的生灭过程中,我们不断改进这些基板,而它们现在则是赋予了各位最根本的生命基础。你们或许会很好奇为什么现在的帝国之心中存在着大量的“未竟之命”……催垮这些曾经已经达成的目标的原因,是来自于现实的倾轧。”

  在情况有些尴尬的意识波动的过程中,维多维尔一边不断抚平来自于整张存在性网络中或由个体或由集群发送过来的,对自己言行的质疑与困惑,一边在不断分析、演算断裂带规模与发展状况的同时,将“世界线之树”的力量重新覆盖到整张网络中所有的非天区皇帝级个体的存在性代码上。

  而对于这其中绝对的细节做法,维多维尔则仍然处于纠结的状态——自己即使保有帝国的整体存在性,自己能保存的多么坚固呢?会有其他影响吗?自己对系统的使用是否正确?能发挥出它的多少力量,自己认为的全力,就真的是全力……?

  自己敢真的抛弃一切吗……

  ……

  这一切或许本身就自相矛盾,但是比起曾经因为“安全性”而导致的纠结,在这六千多年的混战之后,许多人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多事情已经可以不被在乎下去了,主要矛盾的来源,已经出现了模糊的转移。

  在数万年前的“旧帝国”时期,原本被认为已经逐渐淡化,甚至是已经被尘封的最高权限问题在沉默了十几万年险些为整个帝国敲响了丧钟——在虚空之中没有绝对不死的生命。而旧帝国时期。整个星明文明却将自己的运作基础绑定在了两个生命强度并不特殊的“普通个体”上,这个做法险些导致旧帝国彻底灭亡。并且那次灭亡如果真的出现了,文明最后的心绪恐怕会是愤恨——在那时,如果维多维尔所在的第一首府世界崩溃,那么帝国剩下的生命与疆土也会同步崩盘——不是因为战死,而是因为失控的帝国权限系统而被拉去陪葬。

  在文明不断从一轮轮战争的洗练之下熬过来之后,对于生存,对于发展,星明文明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与技术基础。在空虚严酷的虚空中,文明要想增加自己的生存强度可以概括为两条并行的路,而这样的思路在以往也曾为星明文明解决了许多发展中的问题——

  第一条路,就是增加文明本身的强度。制造更多的、更坚固的战舰和堡垒;使用强度更高更加稳定的生命封装外壳,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大;修补灵魂中的脆弱之处,将隐藏起来的漏洞全部挖出修复;升华整体思想,让所有帝国军人为了帝国的存续而奋斗。

  第二条路则是留下足够的“干细胞”,撒下足够多足够强的种子。

  这些种子的存在形态甚至会令现在的帝国人感到困惑,甚至怀疑自己与它们是不是来自于同一个文明,但是对于那些“希望”来讲,封装外壳的形态并不重要。它们的任务,就是能在一轮又一轮残酷的煎熬中幸存下来,并在适合的条件重新到来的时候,能够再度点亮文明的灯火。

  而其他天区的皇帝们,还有许多“移动的疆土”指挥官就是这样的种子。在摆脱了旧时代仍显偏激的帝国权限系统之后,这些有权限指挥大量资源的个体以及周围所有为这些核心个体提供演算力、思维方向与实际的力量支持的个体群组们实际上拥有着与整个帝国一样的发展潜力——这样的群体是帝国的分形图案,是整体的干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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