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好基友,一辈子。



  关中,扶风郿县。

  法家。

  自从老爷子法真几年前驾鹤西去,其子法衍不擅经营,加上董卓占据关中之后,大肆洗劫世家,搞得法家也因此渐渐衰落下去。

  虽说一大家子不至于饿死,但也早已不复往日门庭。

  这一日,一名体型结实的少年跑进了法家府邸。

  看他轻车熟路,显然没有少来。

  法家后庭院下,裹着厚布衣的当代少主正倚在一株桃树,手中持握一卷竹简,借着三分春日煦阳,看得聚精会神。

  “孝直,孝直!”

  见到这位法家少主,一路急跑的少年率性大喊起来。

  桃树下的少年抬头望去,见到了满头大汗的童年玩伴。

  于是,眉宇间的桀骜之色淡去,将手中竹简合上,他倒了杯水,主动递了过去,言语间略带调侃道:“子敬,你总是这样毛毛躁躁,如何能成大事?”

  性情直率的少年名叫孟达,也是郿县的豪族子弟。

  他的老爹名叫孟佗,字伯郎。十常侍掌权的时候,孟佗倾尽家产贿赂张让的监奴,见到张让之后,又以当时中原极为稀少的葡萄酒相赠张让,因而得到提携,成为凉州刺史。

  后世有人评价: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斛得凉州。

  可惜的是,孟佗运气不好,上任没多久就赶上羌人暴乱,结果死在了凉州。

  郿县的孟家也因此一落千丈。

  两人从小就玩在一起,法正从文,孟达习武,彼此之间情谊深厚,可谓是穿一条裤子长大。

  听得法正揶揄,孟达也不在乎,咧嘴一笑,我探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来见你了!

  法正见状,对此笑着问道:“什么好消息?”

  “你猜猜看?”

  见到法正之后,孟达反倒不着急了,先卖起了关子。

  法正于是试探性的猜测起来:“你是捡到宝贝了?”

  孟达摇了摇头。

  “那是有了中意的小娘子?”

  孟达又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准你从军入伍了?”

  法正说出这话的时候,自个儿都有些不信。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的志向是当一名将军,但孟家就他一根独苗,在孟达没有为孟家诞下子嗣、传承香火前,应该不会准许他上战场。

  见法正猜不出来,孟达似是觉得自个儿扳回了一局,笑容颇为得意,朝法正勾了勾手:“你怎么就猜不到呢,算了,你还是附耳过来吧!”

  法正也不与他计较,将身子贴了过去。

  孟达则顺势伸手绕过法正肩膀,搂住他的脖子,故意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秘兮兮:“刚才,有一道朝廷文书下发到了咱们这里,你知道的,我那表舅父在县衙当职,所以先听得了风声……”

  “文书上说,董太师在攻灭上党叛逆之后,发下檄文,有谁能说服黑山群贼来降,就委以上党郡守的职位,不论来历出身,不分高低贵贱。”

  “我想,以你的才智,要说服那些黑山贼,应该不难。届时,你就是最年轻的郡守了!”

  孟达说得兴奋,连眼神都在冒光。

  法正微微摇头,倒不是对自个儿不自信,而是他怀有顾虑:“我法家的衰败,与董卓有莫大干系,父亲要是知道我去帮他,估计能气得把我双腿打断。”

  “那你别告诉他啊!”

  孟达当即接过话来,拍着胸脯表示:“世界辣么大,我们应该出去看看,你我大好男儿,不能老是困在这小小的一县之地。”

  “更何况,你已经十七岁了,也到了外出游学的时候。你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能不能成?”

  “难道你就不想重拾你法家昔日的荣光了吗?”

  “对,我知道,董卓是国贼嘛,人人喊打,可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法、孟两家衰败的时候,也没见汉廷拉我们一把!管他谁当皇帝,咱们先把各自的家族撑起来再说!”

  孟达罕见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法正听完之后,竟也觉得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托着下巴想了想,法正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我去招降的话,那你去做什么?”

  孟达这般怂恿自己,肯定也是想要逃出郿县。

  “我去给你当护卫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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