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迫在眉睫的报仇



  宙斯回到角斗场的时候,欢腾的表演还在继续——他真的有些怀疑,这样的喧闹今晚会不会持续通宵?

  明天还要举行凯旋仪式呢,今晚就闹腾够了,到了明天,这些罗马市民还会不会有精神呀?

  宙斯想着,他可能也是在瞎操心——这些罗马市民是什么人啊?还会有他们精力不济的时候?

  他们可是胡作非为的行家呀!跟他们比起来,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都不过是些温驯的羔羊罢了。

  想到这儿,宙斯便有些赌气似的,在地上打起滚儿来——明天的凯旋仪式他可是主角啊!

  可到了现在了,谁又想起他来了?

  明天,倒不是为他庆祝什么凯旋之类的,他一只老鼠——虽然是圣鼠,但也不可能去上阵杀敌呀!

  我们的圣鼠有一个四百多年来未曾改变过的——应该怎么称呼呢——倒是可以称为“壮举”吧!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要契而不舍的为耶稣基督报仇——用羞辱罗马最高统治者的方式,来为上帝的独生子报仇。

  没错儿,从血缘上来说,它的确是一只犹太老鼠——犹太人往往是最嫉恶如仇的!

  四百年来,他在每一位罗马的最高统治者的脑袋上都浇过尿——作为一只老鼠,能做到这一点也算不易了。

  除此而外,它还把自己小小的老鼠屎塞进过很多位最高统治者的美餐里。

  想起耶稣在十字架上流下的宝血,就会让他心如刀绞。于是,趁那些倒霉的,最高统治者睡觉的功夫,他还会用自己尖尖的鼠牙为他们放血。

  “报仇”并不符合基督教的教义,可我们的圣鼠管不了这么多,谁让他在四百多年前亲眼目睹了耶稣惨死的整个过程呢?

  他忘不掉,更放不下——他痛恨罗马人,痛恨法利塞人,更痛恨自己只是一只小孩儿拳头般大小的老鼠。

  那个教堂门口的老牧师居然一眼就把他看透了,他说得没错儿,他的身上不光有圣迹,更有可耻的污迹。

  他也想要去掉污迹,他似乎也知道该怎么做,虽然并不那么确定——但他下不了决心,或者说,他没那么强烈的想要去掉污迹。

  因为他还想报仇,而且就在明天。

  整整九年了,狄奥多西大帝的小儿子——继承了西罗马帝位的霍诺里乌斯一直像个最可耻,又最无能的胆小鬼那样躲在米兰,中间虽然回过一次罗马,却匆忙得只呆了不到半天。

  但明天就不一样了,他要参加凯旋仪式,还要去角斗场观看盛大的表演。

  这样一来,宙斯就有了充分的机会和十足的把握,向这位少年皇帝报仇。

  他要痛痛快快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羞辱他,就算他的父皇把基督教立为了罗马的国教,那又怎样?难道不是他的先辈下令处死了耶稣吗?

  如果说,偷食禁果是人类永远洗刷不尽的原罪,那处死耶稣,就是罗马人永远偿还不完的怨孽!

  更何况,在基督教合法化之前,罗马人曾折磨至死过不计其数的既善良又无辜的基督教徒,他们对基督教欠下的血债世世代代都休想还清!

  一想到这些,宙斯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燃烧,整副灵魂都在震颤。

  听着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厮杀声,宙斯禁不住在他小小的鼠洞里咬牙切齿。

  角斗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娱乐,最血腥的狂欢,你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就将永远无法想象那极端的、疯狂的程度。

  而这恰恰是罗马人最为热爱、最为痴迷的——这样一个永远热衷于制造死亡的民族,难道不该灭亡吗?

  可今天那个老牧师说,角斗终有一天会终止,这又怎么可能呢?听听这外面的呼喊声,叫好声,喝彩声……只要罗马还存在一日,这一切就不会终止,除非……

  宙斯的小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罗马的灭亡是他无法想象的,对于当时的整个世界来说,这更是不可能发生的。

  虽然就算把索多玛和娥摩拉加在一起,都不可能比罗马更罪恶。但想象它的灭亡——哪怕只是想象,也是绝不可能的呀!

  “呜呜——”

  两声呻吟似的低吠把小洞里的宙斯吓了一跳,有那么一刻,他还以为天上真的降下了硫火,要尽数烧死地上罪恶的罗马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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