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1995年的乡镇生活



  “一百,二百,三百……”

  “嘿嘿,应该赢了有1000块多一点,不到1100。”

  晚上8点过,马天佑嘴角衔根烟,盯着书桌上刚数完的一叠钞票,突然打了一个酒嗝。

  上辈子,他可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好手气。

  午饭过后才坐上麻将桌,到下午6点半收工,4个多小时,玩20元一炮的麻将,马天佑硬是咋玩咋都有,如同雀神附身。

  手里一副开张牌生得好时,马天佑往往能做出3番牌极品带自摸,关胡三家或两家,一把牌就能赢下240元或160元。

  开张牌生得臭时,抓牌起来也是张张能补缺,还往往有人点炮让他抢先跑掉。

  马天佑当然也会点炮,或遇上别人自摸胡牌,却从没遇上一局输掉80元的极品3番牌。

  马天佑跟人玩的是蜀麻,4个多小时的牌局里他赢多输少,收获了这千把块钱。

  现在可是1995年,马天佑一月工资才300块出头呢。

  这个年代,他的身份是蜀北贤柏县白龙镇的乡镇干部,22岁的财政所副所长。

  没错,马天佑重生了。

  从2019一个苦逼的中年大叔,禹南日报社的夜班编辑,回到了前世刚参加工作两年,1995的白龙镇。

  至于他为何能遇上重生,解释权都在老天爷嘴里。老天爷行事,又何须跟任何人解释。

  这点道理,马天佑自然还是懂的。

  今天是1995年6月23日,周五。

  上午11点过,马天佑发现自己趴在财政所一张有些旧的红漆办公桌上,正懵逼着没醒过神呢,所长黄富贵一只脚踩进办公室,开口就吩咐他,赶紧去街对面的招待所安排一桌午饭。

  说是县局一位姓刘的副股长来了白龙镇指导工作,这会儿有镇上的二位大领导双双陪同。

  中午这顿饭局,懵懂中的马天佑自然也参加了,还是陪酒主力。

  饭后,一行人被黄富贵安排到镇政府宿舍楼的家里打牌。

  书记王明远和党政办主任徐从文素来不玩牌,稀里糊涂的马天佑被黄富贵赶上麻将桌凑数。

  除了那位刘副股长,坐上牌桌的还有镇长吴知秋和黄富贵。

  一开始听说要来20元一炮,马天佑还是有些紧张的。

  前世后面那十来年,除了偶尔跟同事玩玩5元一炮的麻将,他已经不大摸麻将牌了。

  他总是输多赢少,手气太臭,一辈子都未能逆转过这赌运。

  今天坐上麻将桌后,马天佑悄悄数过皮夹里的钱,有零有整的,拢共也就250多块钱。

  前面的个把小时战局,马天佑一直小心翼翼,严防死守,无奈手生加手臭,很快就输了200多块钱。

  谁知后面突然开始转运,直至最后通杀三方,能一把胡出240元的自摸3番极品就来过三四回。

  下午6点半,牌局暂歇,在场五六个人又坐上了酒桌。

  王明远和徐从文没露面,据说下午一起去了县里。

  马天佑知道,到了晚上,下午的牌局多半还会继续。

  为了保住战果,晚饭桌上他大发酒威,一人干掉了大半瓶白酒,得有七八两。

  从餐馆一出来,马天佑便故作东倒西歪,最后是财政所出纳员张小兰扶着他回了宿舍。

  没了他马天佑,黄富贵自会另找一个牌友来凑数。

  其实,这个年纪的马天佑真要醉酒,只怕得干掉一斤半的白酒,还得是至少52度的。

  在卧室里坐过一阵,感觉脸上一阵热汗直流,马天佑起身去了阳台,钻进卫生间,拧开了水管冲凉。

  “扑哧……”

  头顶上方喷喷的两声,如同有人放屁一样。紧接着,一股泥腥味扑鼻而来。

  “我日……”

  骂骂咧咧的马天佑躲去一边,等水管里放过一阵,没了泥腥味,才又站回原位冲洗。

  他想起来了,刚才水管里流出来的,肯定是一股混着泥沙的水。

  白龙镇政府大院所谓的自来水,其实就是从院里水井抽上楼顶储水厢的井水。

  这个年代的白龙镇,哪怕再往后10年也没能建起一座自来水厂,各单位和各家各户,用的都是井水。

  遇上干旱季节,井里抽上来的水甚至还带着泥浆。时间久了,储水厢里自然会沉淀不少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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