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字米皆断人



  沈思真就在家养了十多天,但这十多天一点也不算清闲,每日都有前来探望的人,后几日直接将户部的一些事务搬回了家里。

  褚云端了碗冰酪刚踏进屋子,就见沈思翻着面前厚厚的一沓册子。

  “你干脆明日便去户部吧,这哪里是休养,忙你一个不说,还赔上我。”褚云说将冰酪推到沈思面前。

  沈思抬头,眼神有些涣散,似乎没听见褚云的话。

  褚云见他这神情,一定又是魂游天外,便问:“你这想什么呢?”

  沈思回了回神,“昨日司天台的故交拿了个八字来问我,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看着面前写的八字拆解,有些疑惑。

  “问你做什么,司天台不是就有人么,又是求姻缘还是求前程?”

  “问前程,问脾性,大概是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吧。”

  “这是替不认识的人问的?”褚云剥了一颗葡萄,递给沈思。若是自己认识的人,自然不用问脾性,可既然不是认识的人,关心他前程做什么,“没准是相中了哪家郎君做女婿?”

  “具体我也没问,只是这八字看着有些不太寻常,大起大落,我今日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大起大落?”

  沈思点头:“是个能出人头地的命格,本身性情不坚,照理是成不了大事的,好在祖宗庇佑,出身富贵,食杀相承,但后续乏力,时柱破局,恐难永寿。”

  褚云一听这话,也是一惊,这意思就是不能长命,便问:“这人年纪多大。”

  “刚及弱冠。”

  “啊?这么年轻岂不可惜了。”褚云惊讶道。

  沈思摇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话我昨个也没敢说,或许也不一定吧。”这八字说也总有意料之外的。

  褚云又剥了几个果子,放在盘子里。

  突然听沈思问:“遂王今年多大?”

  “你糊涂了,遂王两个月前刚行了冠礼,这么大事你不记得了?”

  沈思啪地一声将笔搁在桌上,变了神色,笔上的墨在写满八字那张纸上留下几个黑点。

  褚云被沈思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沈思有些失态,腾地站起来在屋里跺起步子来:“我刚说的话你都忘了,千万不要说出去。”

  褚云难得见沈思如此郑重,再联系前后的对话,生生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遂.......”又看了眼桌上写着八字的纸,话没说完便先住了嘴。

  沈思没有说话,他刚才想起来以前曾见过这个八字,似乎是宗正寺,但并没有刻意去记。他两步返回书案前,将写的那一堆看了好几遍,末了长叹一口气,闭目不言。

  这若是天命,便真正有些残酷。到底这王朝时运济与否,若他有那个能耐,真想卜上一卦。

  刚回到兵部,沈思惦记着兵部内应的事,便将自己查兵籍的记录做了一些标记放在了柜子里,小心地在这本册子上放了一粒粟米。粟米很小,又是黄色,与纸张的颜色十分接近,若不是细看断然发现不了。

  第二日一早,沈思打开柜子,册子还原封不动放在原地,那颗粟米已经不见影踪,沈思将一摞册子和书拿起来,那颗粟米孤零零躺在柜板上,甚是醒目。他将粟米捏起来,露出笑。

  这是他希望看到的,若是今天粟米还在,那他还得再多等几天,若是过几天还是没动静,那么就证明他之前的判断错了方向。

  能随意进入这间屋子的,嫌疑最大的仍是方主簿。沈思有些惋惜,方主簿以能力来论,天生对数字的敏感,能够过目不忘,若是成为他得力助手,对他真是一件好事。

  人做事总有动机,他还想再争取争取。

  方主簿刚发了月俸,在酒肆间喝了点小酒往家里慢慢晃悠着。

  前面有人喝醉了,在路上大骂,呯一声将手里的酒碗摔了出去。方主簿一个愣神,心想还是躲过这醉汉的好,便一拐进了一条窄巷。

  正哼着小曲间,便兜头一个东西套下来,方主簿伸手便抓,人已被套了个结实,紧接着自己便横了起来,颠颠地移动。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别喊叫,小心要了你命。”

  方主簿被吓住了,小声求饶:“你们别害我,别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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