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谁送的礼物呢



    1999年7月1日,旭日东升。

    屋外垂柳上两只布谷鸟“布谷布谷”的交谈声清脆动听,一束阳光带着乡野芬香,从狭窄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床上的少年双眼紧闭。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只有十平方米大小,靠着里间摆放着一张双人木床。

    说是床,却也简单的很,红砖堆砌撑起四角,上面放上床板固定,铺上一层床褥子,几乎不用花费什么钱。

    若嫌弃太磕人睡的不舒服,还可在床褥子下补一些用不上的破旧衣服,夏天买上一床蚊帐,用细细的毛竹撑起,不光能抵挡蚊子,而且也通风不显得闷热。

    这在这个年代的农村还很常见,谈不上美观,但经济实用。

    床前不远处放着一张细长的木桌,原本棕色的木料被时间侵蚀,表面泛起黄色。

    老旧的木桌上铺着一层不知何处而来的旧报纸,上面压着厚厚的玻璃,十几本书杂乱的堆放在桌子的中间。

    桌旁有一个稍大的木椅,上面放着一个那个年代常见的SH牌录音机,旁边散落着四五盘磁带,封面上印着的是这个时候已成天王的华天王。从那失真的人物表情和色彩来看,明显应该是粗制滥造的盗版。

    红砖堆砌而成的墙壁上只有一扇狭窄的窗户,顶上吊着一个葫芦状的钨丝灯,四周墙壁上贴满了奖状。

    泛黄的、崭新的,细细看下去,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三,一期不落。

    床上的少年不知睁开了眼睛,有点发蒙的揉了揉眼睛,靠着床头一动不动。

    如果不去看少年那双灵动的眼眸,房间里安静的画面会让人认为是相机按下快门定格的瞬间。

    王浩然不知什么情况,没有记忆融合头痛欲裂的感觉,脑海里只有一个三十三岁的小人悲愤的对着十五岁的自己大声嘶喊,仿佛在诉说着以后经历的种种失败。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良久,随着王浩然轻轻呼了一口气,静谧无声的世界突然就变得色彩鲜明起来,一直昨夜饱餐美味的蚊子晃晃悠悠的从蚊帐上缓缓飞过王浩然眼前。

    老天爷把重生这样的后悔药给了自己,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了。

    王浩然止住了下意识的动作,放过了眼前的恶客当做是对老天爷的回礼。

    靠墙的床壁中间挂着一面圆镜,镜子中的少年未脱稚气,眉清目秀,五官分明,十分耐看,坐起的上身有点偏瘦,一头蓬松的中长发,不知是不曾经常修理还是在睡梦中扰乱了,显得有些杂乱,青涩的脸庞上还带着诧异和彷徨,灵动的双眼里有种复杂莫名的深邃感。

    王浩然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突然间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小声的抽泣声,随后越来越激烈,王浩然压抑不住想哭的感觉,用双手轻捂,透过指尖能看到哭泣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让人觉得莫名喜感。

    老旧的红色木门发出吱的一声,进来的女子围着一条酒红色围裙。

    看着坐在床上哭泣的王浩然略显诧异,把手上的碗朝桌上一放,快步走到床边。

    “咋了啊?然然?一大早坐床上哭啥?做噩梦了?这么大了还被梦吓哭啊!你弟弟都不会做噩梦哭了。。快起床刷牙吃早餐!”语气里带着疼爱,还有一丝好笑。

    望着眼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中年女子,王浩然做了重生以来幅度最大的一个工作,一下子抱住对方的腰,把头埋进了对方的怀抱。

    “妈。。。”

    这声呼喊,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有委屈,有愧疚,有惊喜,有想念。

    “对不起!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会哭了!”王浩然抽泣,想控制眼泪但情绪宣泄之下一时缓不过来。

    “对不起啥啊,你不会这么大还尿床吧,没事,哭一下就哭一下,反正没人看到,妈妈知道你,死倔死倔的,是不是受了啥委屈?有什么事说给妈妈听听。”

    岁月在今年只有三十六岁的夏启蓉身上铭刻下了痕迹,眼角有了淡淡的鱼尾纹,因为常年操劳,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儿子的后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