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鹤营



  翌日天明,有鸟儿叽喳飞过盘旋于树间,一抹晨光透洒而入,照得室内微微亮堂。

  忘忧被这抹曦光惊醒,蹙眉转身伸手一摸,身旁无人。她缓缓清醒过来,一睁眼却不是昨晚睡下的床榻。

  熟悉的灰色纱制床帘映入眼帘,这里……是韩府?

  昨夜的记忆一点一点回到她脑海间,先是她质问宇文渊为何他们都叫他寒远。再后来,宇文渊便说他装的是晋国人,寒远为名而不是字。又说自己与他们早就相识,赴诗会并非打探而为会朋友。

  接着呢?

  忘忧晃了晃脑袋,好像闹累了便在他怀中睡着,一醒来就在这儿了。

  木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着哈欠的阙然从推门而入,见忘忧醒了,立即喜上眉梢,“主子!”

  她向忘忧奔来,结结实实给了一个拥抱:“昨晚你不知道相爷的脸都多难看,阙然都害怕。”

  忘忧抚了抚阙然的后背:“昨夜,是摄政王送我回来的?”

  阙然用力点了点头:“他走的侧门,正巧被相爷撞见……”

  阙然不说下去忘忧也能想象,两个醋坛子碰面是何等“壮观”的景象。宇文渊连什么心思也没有的裴松的醋也能吃,更何谈韩珂了。

  经过一番洗漱,用过早膳后,忘忧便立在院子静静瞧着院里院外碎花摇落,洒了满院淡香。她不禁抬眼望一眼这春日暖阳,抿起淡淡笑意。

  春日,真的到了。

  它仿佛将寒冬一切的悲怆抹去,徒留下希冀与生根发芽的欲望。新的一轮争权夺势开始了,又有多少人能熬到下一个春天?

  “主子。”落雪从外而来,身上也沾上片片花瓣。她手中是一封包装精致的请柬,上书“贤弟王松亲启”几个大字,“这是摄政王托人送来的。”

  她从落雪手中接过,一瞧见那字迹便断定是裴松所写。工整中带着内敛,合乎礼制又不显生疏。

  她快速浏览过,竟是邀她前往军营与赵孟星一道练习骑射。

  昨日宇文渊还吃醋成那样,今日怎么肯送裴松的帖子?

  “摄政王说,今日他有军务在身,廖华亦在军营之中。”落雪自然不知“廖华”为何人,可忘忧一听到廖华这个名字神情就微微一变。

  廖华亦在军营中。

  忘忧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与宇文渊说过,杜锦程所中之毒并非出自北秦,而是出自晋国。

  今日邀她入军营,是要详谈?

  “知道了。”忘忧收起请柬,转身入屋里挑了一身骑装。

  宁国的军营,她还从未去过。不过此番她去的“白鹤营”没有真正入编兵士,皆是散兵加低级将领构成。元明十一年,专为训练京都权贵子弟而建。

  “阙然。”

  “我在呢。”

  忘忧从柜中提出另一套骑装:“让祁云换装与我同去。”

  阙然知道自己身上没功夫保护不了主子,是故也不争,甜甜应着:“好。”

  ……

  春日的校场一片春光明媚,真正踏入便如同身处另一时代。没有繁文缛节,没有阶级地位,众人敬重将领军官也绝不是因为他们的官职,而是一身好功夫。

  忘忧一路行去,兵士们训练有素,偶尔有权贵子弟不听话的,教头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训到服帖为止。只因白鹤营直属陛下,教头们除非犯了穷凶极恶之事便不会被贬出营,是故权贵那一套威压对教头们毫无用处。

  她与祁云走入校场便已渗出汗珠,那些训练着的兵士更是个个满头大汗,拼力喊着口号不敢有一丝懈怠。

  “王公子!”

  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裴松的声音与兵士的呐喊相比之下竟是如此柔弱。

  “裴兄。”忘忧作揖,见裴松身着文士袍子便知他没有参加训练的意思。

  裴松向祁云亦点头示意,磊落的目光转回忘忧身上:“昨日公子走的匆忙,延之打听多番只知晓京都有一王家,可惜那王老爷唯有一女。没有寻到二位公子,只好托寒远兄送请柬了。”

  “今日表弟抱恙,不能前来。”忘忧声音放得低沉,双手负在身后,如此挺拔的背脊还能叫裴松觉得她是女子不成?

  裴松一笑:“待王珏公子身体康复再会。”

  忘忧被裴松带着来到另一处骑射场,此处聚了许多参加武举的武贡生,另有几位教头在内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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