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戏中戏



  忘忧按照云观吩咐已看得头昏脑胀,她合上书在案前趴了会儿,自己揉了揉太阳穴。

  这书晦涩难懂,若是没有理解的背不过一天就忘了干净。奈何要理解起来也不是容易。

  她抬起头,依稀能辨认出另一头案前那一个人影,伏案执笔之姿清寂落寞,烛光将他的脸照得明暗相错,不辩神情。

  一日复一日,他批复奏折,她便背着古籍,直至夜深。

  “寒远。”忘忧轻轻唤了声,来到宇文渊身边靠着他坐下,“还有多少啊。”

  宇文渊搁下笔:“不多。”

  他调整了坐姿,让忘忧靠得更舒服些:“今日做得很好,没有我的陪同,不准进宫去。”

  “只怕安洛洛不死心,又要三番五次惹事。”忘忧轻轻闭上眼,困意早爬上她的眼帘,如今靠在宇文渊怀里更欲沉沉睡去。

  “就容她闹腾一阵。”宇文渊说得轻柔,忘忧知道,他已是想了法子对付安洛洛。

  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周身被他身上独有的药香包绕。这样安心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明日我要去趟金佛寺。”她攀上他的脖颈,宇文渊便顺势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向床榻走去。

  “我会派人跟着,别离了他们视线。”宇文渊一如往常将忘忧轻轻放下,拉上被子。

  忘忧点了点头,明里派人跟着,暗里还派着暗卫,安全得不能更安全。自从逼宫后他便变得这般小心翼翼,真不知说什么好。

  “睡吧。”宇文渊轻声细语,见忘忧合上眼才回到案前重新批上奏折。

  忘忧知他喜怒难辨,唯有批阅奏折时蹙起的眉心才透露出一点点消息。与北秦的战事绵延良久,就快到了断的时局了吧?

  她向里翻了个身,终是放缓了呼吸,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忘忧梳洗完毕,便抱着还在懒睡的哈哈上了马车。

  三枚大灵丹的灵力在周身运作,这几个月,哈哈也从小不点成长为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儿模样。

  不过它很少化形,做为雪狗的样子来去自如,比人类形态方便不少。

  “那和尚叫你别去打扰他,怎的还去自找麻烦?”哈哈蜷缩成一团,舒舒服服继续睡在摇晃的车厢。

  “我也不愿。”忘忧倚在车厢,指尖有一下每一下轻点额头,“受云观所托,不知何事。”

  “那和尚脾气古怪。”哈哈打了个哈欠,“你可别着了他玄之又玄的道。”它还记得上一回在静室里被广辩耍得团团转,后来细想想,也可能是它从一开始就中了幻术。

  忘忧轻轻撩起车帘,外头已下起雾蒙蒙的小雨。烟雨朦胧间,车外一块块农田迅速向后移去,远山却好像巍峨不动。

  再上金佛寺,她的心情比原先更加沉重。

  时至今日她都未曾回过柳府,只知道柳瑛去过一次,当天便哭晕在那儿。在梦中,她已与柳府众人见过,心里打定主意离开京都前手刃仇人便再上坟祭扫。

  “求贵人救救我们吧!”

  “娘!”

  “给老子回来!”

  忽然马车一顿,几声嘈杂的喧闹声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走开,别挡道!”马车夫微微一抬鞭子,负责保护忘忧的兵士便上前将跪着的两人架起,离开了几米才放下。

  “臭婆娘,还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逃?”从后方追来的男人挥动手中的棍子,直直向那女人后背拍去。

  女人紧紧抱着孩子,纵然棍子结结实实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孩子受一点伤害。她不肯放过这机会,仍是大声喊着:“求贵人救救我们母子!”

  周围村民围了一圈,有的叫那男人打得再狠些,有的则敷敷衍衍劝说着。

  “求贵人救救我们母子!”

  女人的哀求一声声传入忘忧耳中,那棍棒的乱打声不亚于罪臣挨板子,可见下手之狠。

  “看样子,又是一出卖孩子的戏码。”哈哈踩在车厢上眺望着远处的惨象,又兴致阑珊地回到车厢内继续睡着。

  又不是没给别人上过刑,看别人打人有什么意思。

  忘忧放下车帘,轻轻叹了口气:“将她带来。”

  车夫有些为难:“我劝您还是别管这事,他们专是演戏骗贵人高价买孩子的。您帮了一个,他们就非扯着您帮其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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