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苏醒



  也不知在恶寒与起烧间反复几次,韩珂意识朦胧,浑身轻飘飘。每当他转醒时皆在静悄悄的夜间,守夜的小子打着瞌睡,卧房一片静谧。

  韩珂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却抬不起手,这是逸王府……

  也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形,父亲与母亲那边自不用担心,他担心的是如何逃过宇文璟的眼睛。

  他无法多做思考,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其间又听见不同人的声音,有时是争吵,有时候是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可这声音确确实实是入云鹤的。

  唤他“言修”的,唯入云鹤一人罢了……

  又不过了多久,韩珂从梦中惊醒,外头已是阳光明媚。他试着动弹几下手指,比原先有力,也能轻轻抬起手臂,却停留不久。

  以十抵一,宇文渊下手真狠,这下他彻彻底底需多静养几个月,再翻腾不出花。

  随着意识的清醒,全身伤口的疼痛也接二连三涌来。他轻轻侧过身躺着,不至于压着背,也不至于压着身前的伤。

  “嘶……”

  只是轻轻一个侧身动作便牵动了他腹部的箭伤,大片血浸染了雪白纱布。他吃痛点了穴道,手指也沾上了黏黏糊糊的血。

  他轻轻挫着染血的手指,微微发烫。他不由得在心中嗤笑,流了这么些血还没死,是命大呢,还是命大呢。

  “来人。”他轻轻唤着。

  门外廊前立刻传来幽幽的脚步声,跨入卧房的那人一身白素锦缎衣裳,袖口绣着松针竹影,下摆仙鹤赫然而立。

  不知为何,韩珂脑海中忽然蹦出一祭联来:苍松长耸翠,古柏永垂青。横批:驾鹤西归。

  呸呸!什么玩意!

  他蹙眉道:“平日怎么不见你穿白衣?我还没死!”

  入云鹤左目重瞳微动,压下激动之色,标志性笑容又扬上脸:“难不成连我穿什么你都要管?这身不好看?”

  他拉了拉下摆走近几步,上头仙鹤绣工得确不错……

  不对,现在是讨论衣裳好不好看的时候?

  韩珂面色苍白,背后痛意又透着心传来:“怎么见我醒了,你一点也不欣喜?还是不是好兄弟?!”

  入云鹤向外吩咐一声,清咳两声镇定地坐下:“我知道你会醒,又何必欣喜。何况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命,还想叫我这旁人爱惜?”

  听听这满不在乎的语气,听听这反话说的。

  韩珂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昏迷的时候求我不要死。诶,你认识这人吗?”

  入云鹤脸色一变,刚巧屋外小厮端了药来,他立马接过药拍在矮凳上:“喝药吧你!”

  韩珂被他逗乐了,勉强撑着身子端起药碗。

  入云鹤瞥见他纱布上又溢出了血,眼中又多了几分不忍之色。他不敢再想象韩珂起初的模样,后背又到底少了几片肉……

  韩珂仰头将药喝尽,入口苦涩,回味更是苦麻之感,激得他隐隐发颤。

  “言修。”入云鹤正色,“为了半块玉玺,值吗。”

  韩珂放下药碗,重新靠在软垫上:“我不是为了半块玉玺……我是为了师父。”

  这是入云鹤不知第几次听他提起师父。那前一代鬼衣侯为宇文渊而死,他便整整针对了宇文渊十多年,现在又为了守住世代传承的玉玺,成了这副模样……

  入云鹤真不知道如何说他才好。

  “师父交给我的东西,我都得一一守住。”韩珂的双拳不由得攥紧。于他而言,半块玉玺不止是半块玉玺。

  “放心,这半块玉玺还在我这儿。宇文渊不敢在逸王府动手。”入云鹤低头摩挲着扳指,声音又轻了几分,“他是怎么将你伤成这样的……”

  韩珂再次陷入回忆。他第一次盗玉玺不成,只是被人发现并没有人追杀。可这二次盗玉玺,对方好像算准了他何时到来,守株待兔。

  “他安排了十名大内高手守着,这些人我还能勉强应对。”韩珂平静地好似在转述旁人的故事,“后来我拿起玉玺的一瞬,从墙壁中飞出五支箭,听声音全是由弩发射。”

  如今宁国的弩可以在一百丈内射入城墙,若是用在人身上,一箭贯穿两人都不为过!

  “更可笑的是,这五支弩箭我全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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