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丽姝(中)



  三月十八日已经属春末了,是个阴雨天,怡园老小准备为公子做寿辰。

  外面人集齐了,井然有序。

  菀昭还是同个点查人,让婢女到厅外数人数。

  见了好几拨人后,菀昭问今日来的人是否齐全。

  “少了金氏和庆春。”画黛脸色不改地说。

  王婆子一听是金十娘,为她心紧了不少。

  菀昭冷笑道:“哦?怎么一少就少了两个?”

  “昨儿庆春疯了似的找您的钗,兴许还在找。”王婆子陪着笑脸。

  “乳娘呢?”

  王婆子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

  “唉,你们今天缺两个,明天缺两个,迟早会没人来。罢了,你们愿意走,拿了钱就出怡园你。”

  王婆子看她愠怒,忙解释道:“是我办事不周,姑娘息怒。”

  “你也是跟在太太身边多少年的人了,知道什么人留得住,什么人留不住。日后再有这种,便撵了去,怡园不要这等奴婢。”

  “是,一定照姑娘的话行事。”

  她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先赏金氏和庆春十鞭子,再把她们带来问话。”

  王婆子吓得脸白了,“是,是。”

  “才一天就破了我的规矩,昨天黄昏流丹、画黛替我走了一圈,缺的人名字已经记下来了。这只是第一次,因为有人开头就敢犯事,容你们心存侥幸。”

  流丹把单子给她,“您看这上面的人。”

  王婆子一看,央求道:“姑娘,就赦免了他们的皮肉之苦吧。”

  “罚还是要罚的,纵使是靖娘丫头也得受罚,怎么你们还跟我讨价还价起来。”菀昭不见愠色,微微一笑。

  王婆子内心是翻江倒海,“那么就罚月钱吧,挨个打,这......未免传出姑娘的不是来。”

  “婆子说的有理,我也不全克扣了,传出话说我吝啬可怎么好。就罚一半吧。”她又说:“若你们中用,干得好,我自会免了。”

  王婆子一听,便笑道:“这就记下来。”

  在厅里的人连句话都不敢说,生怕下一个受罪的就是自己。

  “你们都是管事的,各自管各自的就行,也不必管其他的了。”

  菀昭重新叮嘱了一遍,要她们别生事。

  方大媳妇进来,“给郎的寿礼备好了,只差鎏金鸳鸯银碗了。”

  “银碗还没做完?”

  王婆子怕她又生气,就先一步问。

  “本来已经做好了,就等交货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东宫也要银碗,那边催的急,就只好给了东宫。”方大媳妇叹道。

  菀昭听了,心中无奈,怎么东宫总和她过不去。

  “既然是东宫所要之物,我们也不能强求。可银碗是一年前便要了的,不知匠人那儿还有另外的吗?”

  “他们直说没有。”

  “唉,总不能随便去买个。”

  以前她要东西,只随口一说或者找尚宫就行。现在为了个银碗就很头痛。

  她的东西里值钱的很多,可多半都是女儿家用的,哪有大男人的东西啊?

  前天的晋国公手迹!

  菀昭转念一想,“怡园过去藏的辟雍砚在哪?”

  “正在库房里收着。”王婆子说。

  “拿它代银碗。”

  王婆子不懂辟雍砚,便问:“姑娘拿砚台送郎?”

  “是,我记得以前家里藏了越窑烧的青瓷辟雍砚,一器值千金,胜过金碗银碗。陛下正月下诏书今年四月试,愿哥哥能登科。”

  王婆子一听便笑道:“姑娘说的好,这可比俗的金银布帛好多了。”

  其实菀昭也是情急之下才生出这个念头,园中的辟雍砚乃是无价之宝,是当年韩皇后亲赐之物。乃世之罕见,怎可用钱衡量?

  她呷茶歇息,管家同做个贤妻良母一般累。

  “她们两个可找到了?”

  夏七娘传话进来:“姑娘,老夫人叫您过去。”

  “先说到这,晚间劳烦你们再来一趟。”她笑道。

  不知祖母这时叫她去所为何事。

  她刚到,便看见金十娘和庆春跪在老夫人面前。

  “祖母万福。”菀昭不敢多言,默默过去。

  “昭儿,你看她们,真是无法无天了。”老祖母指着她们,气得颤巍巍地道。

  菀昭看向琳琅,小声问:“怎么了?”

  “还不是手脚不干净,又光天化日之下打作一团,不是家丁把她们拿了来,她们估计早就打个你死我活去了。”琳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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