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局面



    中行息的车架在将近王宫之时已然放缓车速,待近王宫,车马已然是缓缓踱步。

    中行息下了马车,请宫人往去禀报,待宫人传召,中行息颔首低眉,亦步亦趋,缓缓往宫中去。

    未及温凉殿,中行息便闻编钟之声,褪去鞋子,换上白袜,中行息躬身入内。

    清越钟声不绝于耳,起舞美人衣衫翩翩,梁王萧昭见中行息入,摆了摆手,身侧宫人便拍了拍手,乐师、侍女皆躬身拜退。

    “大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梁王斜靠在榻上,身旁侍女喂以时新果蔬、美酒琼浆。

    中行息深躬身一拜,拱手拜道:“臣今日前来,所为请罪。”

    梁王来了兴趣,“请罪?大夫将朝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何罪之有?”

    中行息抬头望了望宫人,沉声顿首,梁王失笑,挥了挥袍袖,左右宫人当即后退十余步,“来,近前来。”

    中行息当即躬身上前,伏身拜道:“大王。”

    梁王笑道:“说罢,究竟是何事?”

    中行息顿首再拜,“大王,臣麾下一门客与人比剑,失手将那人杀了,臣心中不安,特来请罪。”

    梁王失笑,“不过一小小门客,错手杀人交由有关法司审理便是,与汝有何干系?”

    中行息长叹一声,“大王不知,此人便是臣府中最强剑手,欲使其参与宫廷比剑,且此人身份颇有些尊贵。”

    梁王闻言皱眉,“尊贵?能如何尊贵?”

    中行息道:“此人乃是夏国家王族,丹阳侯嫡孙。”

    梁王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那钟信之子?”

    中行息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臣也是迷了心窍,钟衍那人自小时便仇怨夏国王族一脉,更兼生于梁,长于梁,臣想着其在五国会盟之时,能为大梁争口气。”

    梁王听此言语,眉头稍松了三分,“这钟衍剑术很是高明?”

    “近日来连破三大剑馆,在坊间颇有名号。”

    梁王皱眉道:“连破三馆之事,孤亦有所闻,汝且说说他如何错手杀人。”

    中行息遂将事细细的说了,然后还将孙齐事先要求所书两份绢帛之事说了个清楚。

    梁王眉头顿松,“孤道是何事,大夫若早将始末讲个清楚,孤倒免去心下不快。”

    中行息忙躬身请罪,梁王拍了拍中行息肩膀,“无妨,孤便说了,大夫为孤之大梁尽心竭力,如何能有罪过?”

    中行息躬身拜谢,梁王笑道:“大夫思虑周全,便教那钟衍参与这宫廷比剑,以示大梁恩德,待五国会盟之时,将其带在左右,以彰显大梁仁善!”

    中行息心中急转,忙拱手拜道:“大王,不可也!”

    梁王略有不悦之意,“因何不可?”

    中行息忙道:“大王,五国会盟,所为安定,若是惹恼了夏国,岂非得不偿失?”

    梁王轻叹一声,“也罢,大夫说的却是有理,会盟之事,不可有失,若因为此等小事惹恼夏国,得不偿失。”

    中行息拱手道:“大王,臣尚有一事欲禀。”

    梁王摆了摆手,“说罢。”

    中行息斟酌字句,开口道:“大王,钟衍因血脉之故,数对臣言,若其能侥幸夺得魁首,其愿让出王宫兵尉一职。”

    梁王满意的点了点头,“未曾想此人于市井之中过活,倒有这般考量。”

    中行息心下方喜,只听梁王又道:“只是孤金口玉言,已然允诺此人参与比剑,如何再对其加以限制?这岂非教孤自食其言?终究在市井间长大,没了王族规矩约束,少了诸多考量。”

    中行息忙道:“大王,钟衍毕竟一片好心,且到那时,恐朝中重臣亦会拿此事做些文章。”

    梁王瞥了中行息一眼,“孤知汝所指乃韩成,也罢,此事便依了那钟衍,若是此人真能胜出得了魁首,多赐予些金玉便是。”

    中行息心下一喜,“臣便代钟衍谢过大王!”

    梁王摆了摆手,“大夫是为孤分忧,孤当谢大夫才是。”

    中行息口称“不敢”,躬低身形,配合着梁王踱步。

    “来人,布菜,今日孤与大夫同膳。”

    “诺。”四下宫人应了一声,缓缓退去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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