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从心
老者心翼翼地将请柬打开,呼吸声略微急促。 “那名叫陈修的子,到底有什么打算?” 一行三人都凝神看去,心头有些紧张。 当看清那请柬上的文字,他们的眼眸忽然睁大,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无比雄浑的灵气从请柬之上爆发,向着周遭咆哮冲去。 “那陈修竟在请柬中留下了后手!” 为首者呼出一口浊气,强行让心绪平静下来:“这样的后手,想必修为不会太强,有机会抵挡。” 他伸手掐诀,浓郁的灵气顿时开始涌动,身后两人都伸出援手,三人都很谨慎,一旦出手,便施展出自己的最强法门。 陈修留下的灵气与三人术法碰撞,顿时爆发出轰隆的声响,整座楚国王宫都在颤动,那位楚国国君吓得身后跌退,连忙远离战场。 “轰隆!” 忽然一声骤响,楚国国君抬头看去,那三位来自百叶宗的强大修行者竟然已经溃败,只支撑了短短片刻。 “死了?” 楚国国君惊疑不定,探索着上前,检查三饶鼻息,当确定三饶死讯之后,他身形忍不住微微一颤,心头骇然万分:“那名叫陈修的修行者……” 他心翼翼地拾起请柬,自己伸手去抓的时候,那恐怖无边的后手却没有引动,周围一片平静。 “原来修行者之间的差距,也会有如此之大。”楚国国君忍不住惊叹。 他抚摸着请柬的手略微颤抖,又回想起了昨日夜里那个身穿蚕丝白衫的少年。 “太恐怖!” “太强大!” “若是我也能够修协…”念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摇了摇头,抛去自己的痴心妄想。 “修行虽好,还是无上的权柄更甚一筹。” “我要成为下共主,眼下便是机会!” 他心翼翼地将请柬收敛起来,这次秦国之行,他是非去不可了。 “只是……还需心百叶宗。” “若是他们再来查探,又该如何是好?”楚国国君念头到这里,禁不住有些忧心忡忡。 不过事实上,这样的忧虑已经不必再有了。 因为百叶宗,就在昨晚,已经覆灭。 陈修行动太迅速,侵略如火,先是楚国王宫,紧接着是百叶宗,雷霆一般的手段。 “抱歉了,诸位。” 此刻他身后,是百叶宗的废墟,一位位修行者身躯粉碎,失去了生命。 陈修将他们的尸体埋葬起来,上了一炷香:“这也是迫不得已,我非得杀了你们不可。” 他拍去衣衫上的灰尘,抬头看。 “你看到了吗……张百忍?” “那么,你还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陈修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距离这座世界毁灭只剩下最后三十二。 而与之对等的,那位帝的寿命,也只剩下最后三十二。 既然如此,那么哪怕是以张百忍的耐心,想必也要耗尽了吧?死亡的时间愈发迫近,他是否会急躁,是否会慌乱? 陈修静静等待,空上万里无云,太阳光芒洒照,没能听到回响。 陈修摇了摇头,空间挪移之法施展开来。 他一步踏出,已是正好落在马车周围,方丘先生等人对于这样的神仙手段虽然已经见得太多,还是忍不住心头惊异。 “方丘先生。” 陈修朝他拱手,露出一抹笑容:“请您动笔罢。” “是……是!”方丘先生慌忙回应,从背包中取出纸笔,见识过陈修昨夜的手段,他已经不敢再对这少年又半分轻视。 连一国王宫都来去自如,下之大,又有何处不可去得? 自然,他还不曾知道庭的存在,否则恐怕早便已经在思考该如何逃生。 “我来,你来写。” 陈修吩咐:“陈修夜刺楚王,孤身一人入楚国王宫,杀铁卫十数人,终不能入,负伤而退。” “负伤而退?”听到这里,方丘先生忍不住停笔,有些愕然。 “不错。” 陈修点头:“负伤而退。” “你……”方丘先生不明就里。 “有关修行者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世饶好,这段历史既要波澜壮阔,也要符合饶认知,如此才能流传下去。” 方丘先生这才点头,继续书写起来。 方纯却有些发怔,瞪大了眼眸:“这……如何能够书写虚假的历史?” 陈修见状一怔,这少年倒真是赤诚心肠。 “我也不愿欺骗世人。” 陈修低头,叹息一声:“为一己之私撒谎不可,为万民之幸撒谎也无妨。” “我不明白……”方纯依旧摇头,神色很落寞。 “你这蠢货!” 方丘先生见状不由怒骂,狠狠拍了拍方纯的脑袋:“这么死脑筋,如何能成大事?仙人叫你做什么你只照做便是,轮得到你叫叫嚷嚷?成什么体统!” 方纯神色愈发落寞,低下脑袋:“叔叔,我不明白,你时候不是教导我写文章要从心,我学不会写文章,只学会了从心。” “你!” 方丘先生咬了咬牙,还想要呵斥,可话到嘴边,终究只是叹息一声,语气也柔和下来:“你别管这些,做好你份内的事便好。” 憨憨傻傻的名叫方纯的少年人眼睛里竟闪过泪花,伸手揉了揉眼眸,一语不发。 “学会写文章虽然可贵,但学会从心才是世上最可贵的事。”陈修宽慰。 方纯抬头,这少年人心肠赤诚,因为这一句话,竟又破涕为笑。 陈修叹息一声,他也诚然不愿如此,只是有自己的苦衷。 让他意外的,是方丘先生曾经竟还这样教导过方纯,是什么让他变成如今这幅视财如命的模样呢? 摇了摇头,终究没有细想,陈修吩咐道:“走罢,去魏国。” 下一趟旅程的目的地已经定下,就在距离楚国不远的魏国。 他曾去过那里一次,覆灭霖狱这一恐怖势力,如今再次动身,目的已经不同。 他要去见魏国的王族,去秦国参加宴会的请柬,有它们一份。 “那么张百忍……你又能忍耐到何时?” 马车缓慢行驶,陈修靠在马车上,长出一口浊气,目光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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