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九龙滩处怪事多



    初升的朝阳在迷雾漫漫的山林爬动,偶尔掠过阵阵清风,掀起袅袅青烟,在朝霞应晖中如梦如幻,让山下九龙滩正在晨练的汀州兵将好似恍如隔世一般,汀州兵将自钟全慕克定黄巢贼乱之后,几乎再也没有过晨练一事,数十名新入伍的兵士在慢跑中听着老都头吹牛,逐渐脱离了队形,领队的指挥使也不管不顾。

    但见那肤色黝黑,腿上袴奴早已浆洗到发白的老都头神色悠然道:“当年黄巢被陈岩的九龙军大败,兵士四散逃离,一部分逃至汀州作乱,当时的汀州刺使在围剿了两月有余后,发现贼寇越剿越多,脑袋如斗般大,还是现任刺使挺身而出,调遣兵将,于此处水滩围住了六千贼寇。”

    汀州的新兵大多都是从之前南下的北人中选拔而出,一个面带稚嫩的壮兵闻言,喜上眉梢,抢话道:“云都头也参加过那次围剿,可有斩获贼人头颅?”

    那老都头放慢了脚步,从怀里摸出一柄虎头匕首,在手上颠了颠,阳光洒在匕首柄端的红宝石上,如血洗一般光彩夺目,看得众人羡慕不已,只见云老都头眉头挑动:“若是没参加围剿,此物又是从何而来?”

    “都头快说,那六千贼寇是如何剿灭的!”两个兵士齐声追问道。

    云都头连忙收了匕首,生起一口唾沫,润了润口舌:“要说围剿那六千贼寇也是让刺使大人费劲了心神,汀州水草丰茂,绿茵遍地,奈何没有战马,刺使大人几番在杨柳林……也就是你们这些北人当时进入汀州的地方,围住了那伙贼人,可贼人有百匹良驹,刺使大人常常被其牵制,弄得分身乏术,死伤连连,围剿之事也就暂时搁置。”

    此时,晨练的兵士已然满头大汗,纷纷围了过来,云都头见状,让众人拉来一截断木,学着新兵常常独自发呆的模样,圪蹴在断木上:“可是贼寇不剿灭,汀州百姓连耕种都不能进行,所以刺使大人前去向福建观察使求救。就在信使引陈岩的九龙军沿江进入汀州时,被贼寇团团围住,刺使大人连忙带兵前去救援,双方大战一天一夜,汀江浮尸数里,沿岸百姓被屠戮殆尽。”

    “贼人真是暴虐!”新兵在北方多被黄巢乱兵祸害,很快被云都头的话语带进了其间情景,不时喝骂道。

    讲到此处,云都头卖起了关子:“终于在第二日的黄昏,发生了一件怪事,彻底扭转了战局!”

    几个兵士见状,忙递上早间来时偷偷带的米饼,云都头这才在众人的催促之下,抑扬顿挫地说道:“那一日的黄昏,彩霞漫天,双方正在修整,忽见东南方向铺下来一道斜光,一直朝两军阵前奔来,随其而来的还有绵绵细雨及滚滚雷声,然而阳光确是没有半分退居云后之意,当斜光行至两军阵前时,汀江沿岸的绿茵纷纷枯萎,当时我的小臂被贼人划了一刀,正在包扎伤口,细雨跌落在胳膊上,好似火烧一般。”

    云都头说时,掀起袖口,果然小臂上一道斜长的疤痕映入众人眼帘,在看那道疤痕的上端竟有一水滴大小的气泡,有个好奇的兵士伸手戳了戳那气泡,云都头顿时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道:“千万别动!当时凡是被那怪雨灼伤之人,全都生起了这种水泡,就连刺使大人的脖颈间也有两处同样的水泡,若是强行将其戳破,必是血流不止,厉害的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云都头是说,刺使大人之所以能斩获六千贼寇,全因那怪雨相助?”

    “也可以这么说!”云都头重新将小臂藏进了衣袖,以胜利者的姿态侃侃而谈道,“可能是贼人作孽太深,老天也看不下去,那怪雨只在我军上空只停留了一会,便向贼人大军扑去。不倾片刻,贼军马匹惊慌逃窜,军队阵型大乱,刺使大人趁机组织兵力,乘胜追击。”

    说时,云都头表情逐渐肃穆起来,泛红的双眼流露出些许当年的心有余悸:“刺使大人引军追至此处时,不知为何,水滩忽然暴涨,将两军隔开,眼见贼人即将奔上山去,刺使大人急中生智,令人在滩头抛开了几处缺口。”

    “也是好事多磨啊!”一个参加过九龙滩战役的老兵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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