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九章 兄弟-第2/3页





    遵急急说道:“大兄,隔墙有耳!”

    “我真的没想过做皇帝,此事墨家人人尽知,至少,能接近这座宅邸百步以内的人,人人尽知。”李恪轻轻锤着腰,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丧气,“我携墨家下山,必会得罪法儒二家。叫你们先避起来,也是担心他们寻机报复,哪知道你们居然会想歪到这个地步……”

    旦和遵傻眼了:“这么说,我们猜错了?”

    “猜错了。”

    “你真不想当皇帝?”

    “一天要批百斤奏章,若我去做,怕不出三年就得累死。”

    “那……”遵和旦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问,“要不然,我这次来就不回去了?”

    李恪哭笑不得:“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已在朝堂立住了脚,和法家有了缓冲,与儒家成了死仇,敌我明朗,反倒没人会去寻你的晦气了。你就安心留在獏川,做你的教书先生吧。”

    “唯……”

    ……

    一夜无事,次日祭祖。

    此番祭祖并不在冠礼的流程之内,祭祖的人也不是李恪,而是李泊。

    李恪作为嫡房嫡长,有义务在一旁主持祭礼,更何况,李泊自始至终都不愿踏入宗庙,也需要有人为他和他的三个儿子把香火和牺牲递送到祖宗面前。

    叩首,进香,献三牲,诵祭文,一应礼毕,李恪抬脚跨出高高的门槛,恭谨地把李泊搀扶起来。

    “伯父,礼毕了。”

    李泊抹了抹泪,轻轻点头:“托你之福,有生之年我还能再祭祖先……便是当下立死,也可瞑目了。”

    李恪被李泊的声音搅得心中凄凄:“伯父,想当年大父事赵,您不好明着彰显身份。可如今我亦入秦,再无人会拿您的身份说事。赵郡李氏人丁单薄,您也该认祖归宗了。”

    “不可归,不可归的。”李泊摇着头,亦苦亦坚,“赵郡李氏,天赐显贵,哪怕只是一人之族,族长的名声于你官途威望也大有好处。若是我认祖归宗,对你不利甚矣。”

    这是最理智的说辞,李恪无言以对,只能叹气:“您这是何苦呢?”

    “我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劝。恪,快去认认你三位兄长,这一脉如今只剩你们几人,当精诚团结才是。”

    “唯!”李恪深揖,把心悸劳形的李泊扶到边上,缓步来到李谅面前:“小弟恪,见过兄……”

    “哼!假仁假义!”李谅连话也没让李恪说完,对着他脚下啐了一口,扭头就走。

    李恪对这变故全无防备,呆呆看着李谅走远,又看着李左车身边的仲车行个深揖,赶步去追。

    李左车苦笑着拍了拍李恪的肩:“莫再看了,翁的脸面要紧。”

    李恪满脸无辜看着李左车:“我与谅兄明明是初次谋面,为何他见过却像生死仇人似的?莫非他师从儒家?”

    “陇西李氏哪儿来的儒家……”李左车牵着李恪的胳膊,装模做样朝着李谅走的方向行步,看起来就像是几人约好了要去哪处游玩攀谈。他解释道,“翁有二妻,嫡母生谅,媪生了我与仲车,所以谅的年岁虽然最小,却是嫡房嫡长。”

    这件事,李恪看三人的站位就已经猜出七八分了,要不然也不会第一个就向李谅行礼,而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左车。

    可他依旧不解。

    李左车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在听,便凑在李恪耳朵边,轻声说:“谅胸无城府,然,其好名。”

    李恪恍然大悟。

    整件事依旧是因为赵郡李氏的嫡长之名。

    李泊是李牧长子,与李弘同母所出。当年他假死出赵,李牧的嫡房才会变成李恪的父亲弘,而李恪也因此才是赵郡李氏的家主,而不是别子。

    可这件事并不是盖棺定论的,因为现在的赵郡李氏,名义上只剩下李恪一个人,既没有宗族长老定下主次,也没有上任家主钦定抉择,一切都是依礼二字。

    依礼,李恪是嫡长,故能继承赵郡李氏的名望。依礼,若是李泊认祖归宗,他就将取代李恪的生父李弘,成为上任族长李牧毫无争议的继承人。如此一来,李恪就成了旁支别子,而以后能继承族长身份的人,也将是李泊自己的嫡长子,李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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